第一四六六章 斬將奪旗先拔誌,斷臂穿胸再刺首(1 / 2)

“這是誰?”

突如其來的變故,可謂是將玉京城內的聲浪完全扼製住了。

眾人望眼欲穿,但此刻璿璣大陣外,覆上了黑白雙色,一半凶魔之氣,一半燼照白炎。

根本看不清來人!

“有四劍吧那是?”

“還有燼照白炎,那一把,也好像是他的劍,還有剛剛那個金光巨人……”

“受爺?東域的徐小受?”

“怎麼可能!空間半聖都被拿下了,鬼獸聖劫都被攔住了……他,有膽來?”

群情震動。

太多人不信徐小受敢孤身赴險。

可此刻玉京城內上空,無數靈劍震顫。

底下更有許多杏樹長成,枝葉間釋放著強烈的劍意。

這些景色,無不在證明著,來者是位古劍修。

而當世之中,有這般驚人劍意的,還敢屢次與聖神殿堂為敵的,就隻有那所謂的聖奴受爺了。

“鏗!鏗!”

便這時,城外劍吟聲起。

釘於璿璣大陣之上,測完了陣法強度的有四劍、焱蟒飛天,帶走了黑白雙色。

在高空劃過兩道黑痕後,雙劍飛入了漫天洶湧的鬼氣之中。

“吼!”

狂暴肆虐的鬼氣裡頭,適時探出來貪神巨大的獸首,其顱頂血線之上,立有一人。

他右手持劍,左手控火,凶劍有四劍,炎劍焱蟒,儘皆懸於他腰後,意氣風發。

令所有人都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城外的聲音,以極為霸道的方式,強行突破了璿璣大陣,回蕩在城內:

“天上第一樓徐小受,今日造訪玉京!”

“貴客登門,老阿婆,你不歡迎兩句就算了,這大陣之門,也不開開?是怕了我不成!”

嘩!

當看到那高天之上那黑衣青年真實樣貌時,整座玉京城都喧嘩了。

“真是徐小受!”

“他不是聖奴的嗎,這天上第一樓,又是什麼?”

“不!重點是,他不是死了嗎,聽說被聖帝麒麟手撕了……”

“屁!手撕麒麟的是他!”

“這家夥就一煞星,走哪炸哪,我就說今日玉京城怎麼突然生了災禍,敢情是他要來了!”

“聽到了嗎,他還叫璿璣殿主……老阿婆?”

“嘶,可怕。”

玉京陡生騷亂。

可以說,當下京都,乃至當下中域,會有人尚不識道璿璣,但不會還有人不識“受爺”之名。

劍斬饒妖妖,禍亂四象秘境,手撕聖帝麒麟……

就算不算上他在遙遠的東域搞出來的那些破事,僅僅隻提中域煉靈師們所耳熟能詳的。

這家夥,亦是蓋世凶神般的存在!

而現在,這顆煞星,墜到玉京城的頭頂來了?

“徐小受……”

道璿璣憑立於城內高空,空洞雙目緊緊盯著那不速之客,目中忽有殺機升騰。

她千方百計起勢,蔽道穹蒼之名,左玉京城之勢,將帥旗豎起,就要揮師南下,以戌月灰宮為始,掃蕩五域。

關鍵時刻,這勢,卻被一人遏住了!

他的到來,不僅口無遮攔,兩度言辭折辱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將本該屬於自己的光輝時刻,硬生生奪走。

玉京起的勢、璿璣大陣及時救下的人,是為了襯出璿璣殿主之偉名,而不是要為區區一介徐小受做嫁衣!

並且……

道璿璣低眉視向下方,心下微有異動。

璿璣大陣並沒有受到突破和入侵,在她的主持之下,更毫無破綻。

徐小受的聲音,是如何傳進城內的?

他的天機造詣,當真如此之高,卻又是從何習來?

道璿璣拂塵一甩,目光從祖樹龍杏那背景般的圖紋上收回,若有所思。

也許,無關徐小受之能力……

但藉此,她也正視起了那久聞大名、今日終見的黑衣青年。

不管如何,事已至此,一戰免不了了。

正好用他之惡血祭旗,為聖神殿堂出師南域正名!

“你就是徐……”

“打住!彆來這老掉牙的一套了,你是聾了嗎,聽不見小爺我說話?”

道璿璣才一張口,城外徐小受一把掐碎了手上三日凍劫,踩著貪神的腦袋,擺手打斷道:

“我是何人,五域儘知。”

“除了耳聾眼盲啞巴外……哦,也許還要算上伱這目不識丁、耳不能聞的老妖婆。”

“你若還不能確定我的身份,聽聽你腳下人所喚何名便是了!”

言罷,徐小受身下一旋,貪神的腦袋上便亮起了陣道盤。

仲元子眼睛亮起,細細端詳。

便見徐小受一瞬進入了天人合一般的悟道姿態。

他雙手一甩,有無數靈線飛舞而出,精準無比紮在了璿璣大陣的……陣眼之上?

“這陣……”

徐小受略一沉吟,不驚反喜。

這陣分明脫胎於京都大陣,換湯不換藥。

在紡織精通的理解下,基本上也就等同於換了個名。

不過想來也是……

如若道璿璣一日之力,就能取代他兄長道穹蒼幾十年的精妙研究。

那十尊座,換她去坐好了!

而要說起京都大陣……

徐小受可太熟悉了,他從進城就開始研究。

每有所得,總得感歎一句,騷包老道是真惡心……

“起!”

當下,徐小受分神操縱,大手一揚,以靈線強控大陣,如是抽開了璿璣大陣的魂兒。

雖說尚無法做到真正破解,但堪壞內裡附帶的小小隔音陣法,不過是手到擒來。

“嘩!”

隻一瞬,玉京城內的喧聲,就隨他揚手而傳了出來。

“受到注視,被動值,+9999。”

“受到議論,被動值,+9999。”

“受到仰慕,被動值,+9999。”

“受到畏懼,被動值,+9999。”

“……”

信息欄陡然噔噔彈框。

那感覺就像是堵了一個月的便秘通了,徐小受表情直接燦爛。

“爽!”

他收回雙手,負於腰後。

當淩駕於玉京之巔時,其勢隨一昂首,也便攀到了頂點,仿是那氣吞山河幻境中的巨人駕臨。

有四劍、焱蟒倏而躍動,在周身交錯遊走,畫出了絢爛的劍花——隻有花裡胡哨,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腳下壓著癲狂的貪神,徐小受雲淡風輕,下巴微揚道:

“告訴這老阿婆,我是誰?”

這灑然一聲,輕飄飄傳向了玉京城的四麵八方。

城內人頓時失去了所有嘈議,在一股看不見、摸不著,如是幕後黑手般在推動的勢的作用下。

數以上千萬人,齊聲狂呼:

“受爺!受爺!受爺!”

三聲過後,眾人如夢方醒,四下對視,震駭莫名,不明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受到歡呼,被動值,+9999。”

徐小受總算圓夢,心情愉快到爆炸。

他挖了挖耳朵,一彈指甲蓋,唇角生譏道:“這下,耳屎都給你震散了吧,可知我是誰了?”

“哈哈哈哈……”

身可拘意不能拘。

葉小天在禁法鎖鏈下,聞聲表情比吞了蜜還爽,連拍大腿:

“好!好!好呃啊啊啊啊!”

不愧是你……

南城牆上,魚知溫倚在一邊,束手望著高空那在閃閃發光之人。

她眼角悄然一彎,其實想笑。

但笑不出來,因為另一方,說到底還是自家師尊。

城外半空的方問心、魚鯤鵬、仲元子,愣愣望著那踩於鬼獸之巔的家夥,表情十分精彩。

這個小子,分明就是此前在城外戲耍眾人之人。

再度歸來時,他似是還提前吞了熊心豹子膽,竟連整座城池之人,也敢戲耍。

甚至,就當著道璿璣的麵,戲耍的就是她!

隻是這手法……

這股勢……

這是何等靈技?

首當其衝的道璿璣表情無比難看,就如是這玉京城不再是她的城,而是徐小受所掌控之城。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躍來,竟是薑呐衣。

薑呐衣也不知道自己長了什麼狗膽敢在這等大局之中露麵,但不知為何,他就隨勢摸出了一張畫像,來到了道璿璣旁邊:

“璿璣殿主,他真的是徐小受啊,您不記得了嗎……”

啪!

道璿璣掌一反甩。

薑呐衣腦袋一歪,在半空留下兩顆血牙,人不知嵌到了何處地縫去。

徐小受看得大樂。

他順勢一屁股坐下,給貪神都震得腦殼發暈,繼而單手挎在膝蓋上,嗤笑道:

“打得好!”

“兩軍對壘,先斬自己一方軍師,你是懂打仗的。”

道璿璣瞳珠巍巍而顫,拂塵白羽,似也隨拳頭緊攥而發抖。

“受到怒視,被動值,+1。”

這就怒了?

那看來,騷包老道沒傳你涵養之道呀!

“你的神魂,在沸騰……”

徐小受饒有興致地點評了一句。

笑了下,他傾俯上身,搖起了手指道:“這不好哦,天機術士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待會兒你很容易失誤的。”

“方問心!”道璿璣忍無可忍,回眸喝道,“夥同鬼獸,該當何罪?”

這戲是極為好看的。

拋開立場不談,徐小受的一舉一動,無不打在了方問心的爽點上。

若是年輕百來歲,方問心也想這麼做……

可惜,他老了。

當道璿璣的話拋到了自己頭上來時,方問心便知無法坐視不管了,他淡淡道:

“死罪。”

道璿璣拂塵一揚:

“那便斬了他!”

“且慢!”徐小受及時伸手,有些遺憾道,“將死之人還有一個困惑,您方便解答一下嗎,老阿婆大人。”

“撲哧。”

這一下,南城牆上的魚知溫沒忍住笑出了聲,好在這一笑混在底下人群中,應該是不起眼的。

她趕忙掩住了唇。

該說不說,徐小受起綽號的水平真的很高。

師尊雖然看上去不老,但“老阿婆”三個字,用來形容老古板、老嚴肅了的師尊,是有點貼切的……

啊不是,罪過罪過……

小魚啊小魚,你在想什麼,她可是你師尊!魚知溫輕啐一口,小小扇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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