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無色、貳號更於早前隕落虛空島,聖山上可用之人,大多暴斃……”
“當下之時,正屬我聖神殿堂幾十年來人力匱缺之最,而聖奴虎視眈眈,八尊諳尚未出手,徐小受如日中天,風頭正盛,連你……都被斬了一身!”
道璿璣眉頭一蹙,臉色冰寒。
北北聽得瞪大眼,左右張望後咬緊下唇,將自己的身體儘量往小裡縮,以此減少存在感。
她還是第一次見對誰都好溫柔好親切的九祭大人發怒。
好可怕!
她竟然當麵直懟璿璣殿主,要開戰了嗎?
九祭桂靈體卻沒有收嘴,再頓了一下後,直言不諱道:
“內憂未解,我們的人還未歸來,你便對戌月灰宮,甚至整個南域宣戰,這很可能再滋生外患。”
“萬一八尊諳在南域的勢力,藉此聯合上了戌月灰宮呢?”
“以短攻長,以卵擊石,如何取勝?”
“本宮覺得,你現在的取舍並不理智,你受到了血樹指引之力的影響,很重……道璿璣,你需要冷靜一下!”
聖寰殿伴隨這最後一聲重喝,變得鴉雀無聲。
北北瑟瑟發抖。
彆啊,我才剛上位,沒見過多少世麵。
以前十人議事團開會,也是這麼針鋒相對,矛盾並起,厲聲質喝的嗎?
怎麼和聽說到的,有些不一樣……
道璿璣並沒有發怒。
她沒有這個資格對守護聖山的祖樹發怒。
彆說是她了,聖神殿堂上下所有人,包括前任殿主道穹蒼,都不敢對九祭神使發怒。
她隻是等到九祭桂靈體自己很快氣消了,遞過來一個“抱歉,本宮失禮了,但這次不會開口道歉的”的眼神後,才道:
“九祭大人言之有理,本殿現在就可以給你解釋。”
“哦?那麼是為何呢?”九祭桂靈體坐回到位子上,雙手交疊於裙側,恢複了溫柔語氣。
道璿璣沒有直言,轉眸看向北北:“如若是讓你出戰徐小受,如何?”
“啊?”北北突然成為話題中心,一下呆了,反應過來後嘴張成了一個大圓,“我?”
“對,你!”
北北思緒一僵。
如若你是在黑水澗前問我這個問題,我的回答是,我可以。
但你個半聖,在被徐小受斬了一身後問我這個問題,我的回答隻可能是……
“我不如他。”
北北很有自知之明地說道。
此前她還想較量一番,現在一想到徐小受變大後能打聖帝麒麟,背後還站著個巳人先生……
她隻想抱著劍待在戰場的後勤位置。
太難打了!
吃力不討好!
一不小心,跟前任白衣執道主宰一樣,給爆頭了都有可能……
說起來徐小受在先天就爆頭了無月劍仙的腦袋呀,現在想想,他成就至此,不無理由!
“那如若不論他人,也不論其他各道,隻單論古劍術,你與他相比,如何?”道璿璣再問。
“您是說……”
北北一下想到了什麼。
純古劍修的約戰?
是了,現在正是新七劍仙的“為名而戰”期。
按照規定,如若自己遞交戰帖,徐小受不得不接,戰時也不能使用其他各道。
否則,南域風家,最後是不會承認他的劍仙之名的。
而“名”之重要,八尊諳已經給出了答案。
徐小受作為他半個傳人,還學了“觀劍術”,肯定想爭一爭。
他那佩劍藏苦養了那麼久,在觀劍術下進境神速,但凡是個古劍修,都知道他養劍為何,畢竟青居就是答案。
藏苦,也需要後續“名”的滋養……
抬眸望見道璿璣微微頷首,北北就知道自己的猜測無誤了。
但璿璣殿主的提議,還有待權衡。
以古劍修的方式,請戰徐小受,北北本來很有自信。
如今一想到璿璣殿主說的,這家夥“觀之即會,見之可掌,悟之能破”……
“我的劍,如果他看一眼也會,那我沒法打。”北北主打的就是一個實誠。
“這需要時間與過程。”道璿璣道。
“但最後還是我輸。”北北不樂意了,撇撇嘴嘀咕道,“我現在排名,可還比他高呢!”
雙老一笑柳扶玉,花來北天迎受爺。
這屆七劍仙有排名,北北的初始排名,剛好高了徐小受一位。
本來七劍仙的規定是:
七劍仙候選者,可以向七劍仙請戰;入了初始排名的低位者,也可以向高位者請戰。
高打低雖沒限製,但沒有人會這麼做。
這是恃強淩弱!
古劍修,都是要點風骨的。
若是恬不知恥去以高打低,最後結果還因為被人偷師而輸掉……
北北一想到這難受極了,渾身都發癢,不安分地撓起了癢癢,她並不願意冒這個風險。
她甚至可以去打排名靠前的,都不想去打徐小受。
那家夥……
可惡!
又討厭!
一輩子都不會被女孩子喜歡!
“可時間一到,為了排名,他還是會一一打上來,你也許就是他的第一個目標。”道璿璣平靜望著那在外白衣執道主宰,在聖寰殿內還是有些孩子心性的北北,一頓後道:
“你怕他?”
“我會怕他?!”
北北噌一下從椅子上彈起,身側劍匣都微微震顫。
她突然又蔫了回去,眼睛斜向了地麵,略有沮喪道:
“其實吧,是有點……但主要是我不想被他偷劍!”
道璿璣不予評價,對著殿門外一招手:
“如若是加上這二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