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七章 臥龍鳳雛真神人,明牌控離催命輪(2 / 2)

桑老眉頭皺著道:“那你是什麼看法?”

換做是在靈宮時期,他都不用問徐小受,直接無腦安排就是了,甚至不必要多作解釋。

必然徐小受無論如何思考,跳不出他眼界所限,跳不出井底之蛙的世界。

而今,其看法已不下於自己。

桑老話一出口,反而還有些不適應這種向彆人問問題、問看法的感覺,自己嘖嘖兩聲,覺著頗為奇妙。

“我的看法……”

徐小受思考了一下,目光突然落定到神情又變得呆滯的岑喬夫。

他印象中,單獨行動的岑喬夫是很睿智的——這是個褒義詞,但今個兒好多次他露出這般表情了。

一頓後,徐小受也呆住了。

是啊,我為什麼要思考?

我坐擁水火奧義,臥龍鳳雛,這兩位都是智戰一絕的大佬,怎麼還需要自己動腦子呢?

“大長老,你怎麼看?”徐小受看向一側。

作沉思狀實則也在發呆的高級摸魚怪水鬼捏著他的黃金獸麵愣了下,手指指向自己:

“我?”

“除了你,還有誰,我親愛的大長老。”

“……”

見所有人的目光投來,水鬼還想開口婉拒,忽而瞥見徐小受臉上了多了一抹賤意,他忙道:

“我覺得大可不必!”

“哦?”徐小受笑,“怎麼個‘大可不必’法?”

你大可不必再開口了!

水鬼惡狠狠瞪了這小子一眼,聊回正題,臉上也多了正色:

“祖神命格召喚與否,既然此刻主動權在我們手上,節奏完全可以放緩。”

“我們現在在第一重天,上麵的第十八重天,第三十三重天,還未曾去過,機緣也還未曾得知。”

“月宮離既已湊齊十四顆神之命星,還聯合了黃泉,看樣子也想衝刺一把。”

“機遇與風險並存,在我這裡,風險大於機遇,所以不妨讓他去試。”

“且……”

一頓,水鬼目光掃過眾人,落到徐小受身上:

“換作彆人,我不會說這話。”

“但如果是你,姑且將斬神官傳承還當做正向收益的話,你可以試試第一檔,超道化。”

“若傳承為假,收益為負,我們仍有神亦斷後,容錯率極高。”他看向遠方戰場。

“若無法‘明辨我,超道化,羽升三境,得見真名’,保底我們也有了,屆時再試也不遲。”他看向地上十八顆神之命星。

好哇好哇!

水鬼你果然是一個有腦子的人,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的。

徐小受終於體驗到八尊諳的一丟丟快樂了,見水鬼說完,順勢看向桑老。

桑老果然什麼都沒發現,思索著也就開口了:

“不錯,我也讚同水鬼的看法。”

“且你來得晚,或許還有所不知。”

“之前我們的人已去過了遺跡的一處寶地,在一方石碑上見過了‘輪回天升柱’的記載。”

“是的,我記得月宮離的人也在那。”水鬼眼睛一亮,顯然也進入思辨狀態了。

徐小受便同岑喬夫、白胄一般,像三根牆頭草,隨風把頭擺到了水鬼的那一邊去,聽他道:

“十顆神之命星,便可以召喚‘輪回天升柱’,羽升上界,也就是我們頭頂的第十八重天。”他指著頭頂。

“之前我們湊不齊,沒法實驗。”

“現在連祖神命格都可以召喚出來了,先去上麵的第十八重天看看和這裡有什麼區彆……理論上講,風險更小,機遇更大。”

“正該如此!”桑老重重一點頭,登時三根牆頭草帶著後方無數牆頭草,將腦袋擺向了他這邊:

“但理論上的風險,隻是理論,實際上召喚輪回天升柱,也不一定就比召喚祖神命格安全。”

“至少如若我是邪化的斬神官……不,我是其他有禍心者,單一通向的路徑,是最好設伏的。”

“月宮離肯定也知曉這事,也知曉我們所想,他現在比我們更著急!”

“於聖帝傳人而言,祖神命格是真是假並不重要,因為哪怕隻有一絲可能它是假的,月宮離賭不起,他不能接受讓祖神命格落到外人手上。”

“所以,他須將東西自己掌握在手裡,但現在神之命星數量他又有欠缺,且這第一重天可以說已是我們的地盤……”

“無袖說得對!”水鬼笑著表示讚同,後方一眾聽不大懂但就感覺好厲害好厲害的牆頭草們,便又看向了他:

“神之遺跡規則特殊,我們完全可以通過祖神榜確定月宮離的位置。”

“他必然也曉得這一點,但沒用了。”

“哪怕他此刻換人持神之命星,我們不蠢,能想到是他在搞鬼,所以他索性明牌。”

“不是索性,他隻能明牌!”桑老糾正著口誤,他太知道水鬼在說什麼了,迎著一眾牆頭草的目光接話道:

“我們現在是主動者,是掌棋人。”

“月宮離再不願意,都必須成為我們注視下的一枚棋子,還是必須按照我們給的路行走的棋子。”

“我們沒必要動,隻需一直跟著他就行。”

“是的!”水鬼一笑,“他反而得小心翼翼往前,還不能退,還隻能拚命探索,用他們聖神殿堂人的命,去填探索未知所附帶的風險,自己親手所挖出來的坑。”

“然後前人種樹,我們乘涼,順著他的腳印走,沒有任何風險。”桑老也笑。

“如我所料不差,這個時候,他也差不多意識到這些,該召喚‘輪回天升柱’了。”水鬼望向遠方,月宮離所在的方向。

“倒是也不必現在過去,照我想,動靜應該不小的。”桑老擺著手示意可以稍候一下。

“嗬嗬。”

“嘿嘿。”

二人相視而笑。

旁聽的所有人毛骨悚然。

徐小受眼神發直,愣愣地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

“哈哈!”他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二人同時望來。

徐小受繃不住了,拍著大腿,弓成了蝦,臉上憋出來一朵燦爛的花,“沒有,我隻是突然有一種,很爽的感覺……”

好爽!

真的爽!

太特麼爽了!

他娘的,我以前過的到底是什麼苦日子哇?

這就是八尊諳的快樂嗎,這就是真·臥龍鳳雛能帶給我的助力加成嗎?

一個李富貴我已經覺得夠強了,夠好用了。

不曾想,原來焚琴大佬和夜貓水鬼這兩個頂級腦袋疊在一起,是能這樣質變的恐怖效果!

什麼月宮離啊!你拿什麼跟我打?

什麼神之遺跡啊!他倆加在一起,能把這裡的規則吃透,摸石頭過河都比彆人用飛的快好嗎?

“轟!”

遙遠之地,驟然響徹轟鳴之聲。

這卻不是神亦那邊戰場發出來的,而是……

徐小受抬起了左手手掌。

所有人也抬起了左手手掌。

祖神榜一瞬於在場幾十號人麵前彈開,大家都肯定了一件事情:

“臥槽,是月半聖那邊的位置!”

“不是吧?真給他們倆說中了?真就在召喚那什麼‘輪回天升柱’了?”

“嘶!”

“我的天!”

“我起雞皮疙瘩了!”

“原來大佬的世界,是這樣子的?”

“我一直以為我已經夠聰明了,直到現在——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麼隻是太虛了。”

“噓!無袖前輩也是太虛!”

“嗬嗬,你太虛隻是因為你撐死了太虛,彆人太虛,是因為人家想要在太虛悟奧義!”

“嗚嗚嗚,彆說了……”

空間鏡麵拉開,牆頭草變成了其他所有人,朝向自己。

徐小受都不用過去,就能看到月宮離那邊的情況。

果不其然,內裡很快呈現出了得以預見的恢弘畫麵:

一根以巨大青石堆砌而成的參天圖騰從天而降,轟碎了月宮離身周大批的人。

那些反應過來了及時開跑的斬道、太虛,又在一瞬被輪回天升柱上騰冒而出的恐怖邪神之氣吞沒。

月宮離咬牙切齒著出手,喚出了祟陰邪神,才抗住了、吞下了海量的邪神之力。

“嗡!”

輪回天升柱冒出了青光,好像可以通行了。

召喚此柱者是位太虛,此時半身已斷,然命尚在,任務就得完成,便隻能硬著頭皮將手摁上那般柱子。

“我賭出事。”水鬼一笑。

“我也賭出事。”

桑老話音剛落,嘭的一聲,鏡麵世界中,那太虛便炸碎了,血肉化作模糊逸散的邪神之力,頃刻就要爬向周遭圍觀的人。

“敕!”

月宮離印決一掐,忍下了去反抗所有明晃晃、赤裸裸的窺探,再吃掉這些邪神之力後,對著不遠處一個陌生的半聖招了招手。

“北域明覺程氏,程光露。”水鬼想了一下道。

“明覺程氏已然沒落,後輩之中青黃不接,最高的隻有一個太虛,程光露已經快放棄了。”桑老搖頭。

“其實也不能算是放棄,大道不通,他隻能投靠聖神殿堂了,看看這一回能否得到蔭庇,福澤自己,順便福澤子孫了。”

“但代價,可能是命。”

“不錯……”

“哈哈哈!”

這詭異的笑聲一出,水鬼、桑老又停下了交流,古怪地轉頭過來,“你又笑什麼?”

“沒有,沒有……”

徐小受連連擺手,抹著眼淚:“我就是……高興,我想到了一些高興的事情。”

蒼天啊!

你終於開眼了!

我徐小受也苦儘甘來,熬到這一步了嗎?

如果說方才對水鬼、桑老那麼篤定的話,還存有一丟丟的懷疑。

那此刻於空間鏡麵中瞅見月宮離那慘綠的臉,那半聖程光露向死而生的決絕表情……

徐小受此刻,是真的想把八尊諳的頭抓過來摁在地上狠狠踩上兩腳。

好可惡啊!

你的日子,過得也太爽了吧!

虧我之前還可憐過你那一身劍氣、隻剩八指、跌到後天的羸弱模樣!

敢情你在裝慘啊,你這日子過得,可我滋潤、舒服了無數倍!

但凡之前有此良將,我又怎可能被道穹蒼戲弄於鼓掌之間,我特麼反過來利用香姨坑那騷包老道一把都有可能啊!

“嗚嗚嗚……”

“你又怎麼了?”

“沒怎麼,我隻是,又想到了一些傷心的事情,但又很開心,嗚嗚嗚。”

“有病。”

“不用理他,他發病的時候,一貫如此。”

嗒。

空間鏡麵中,半聖程光露麵色凝重,將手掌重重一拍,拍在了輪回天升柱上。

啪。

他的頭顱像西瓜一樣炸碎了。

半聖位格飛了出來,融進了輪回天升柱中。

這一刻,月宮離再也忍不住,目眥欲裂。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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