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老扭頭不看小徒弟的目光,心裡也一陣陣的發酸,這個徒弟真是慣壞了,都怪他自己,這幾年在玄學協會作威作福慣了,差點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不小心就招惹了惹不起的人。
在場眾人隻有他是正兒八經的玄門中人,對這煞氣的感受,也比不上他的強烈。
丁永昌爺倆身上的煞氣明顯是受了極大的反噬才造成的,和玉唅沒有關係,他們丁家,有事瞞著自己!
那股煞氣強大且壓迫性十足,七星劍和拷鬼棒在它麵前起不到任何作用,這是實力上的差距,絕對的碾壓。幾乎是看到自己起爛瘡的一瞬間,宋長老就清晰的明白,自己不是這煞氣的對手,這病,他治不了!至於徒弟說的什麼連會長,馬大師,宋長老苦笑,他們的水平,自己難道不清楚麼。和這煞氣比起來,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他眼神複雜的看著傅有為,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子,比自己想象的要厲害得多。
見宋長老已經卑躬屈膝到這種程度,丁俊良也一瞬間反應過來——傅有為才是關鍵!
要不說丁俊良也是個人才呢,他臉皮極厚,能屈能伸,一下就跪在傅有為跟前,重重磕了一個響頭。腆著臉說好話:“傅大師,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隻要您能高抬貴手,價錢任您開。”
丁俊良諂媚地討好傅有為,動作自然得沒有任何心理包袱,仿佛剛才那個“出賣”了傅有為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也是急了,臉上膿水直冒,癢得渾身難受,可偏偏又不敢摳,尊嚴什麼的和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傅有為盤腿坐著,地下室的光線黑暗,陰冷逼仄,眼前卻三三兩兩地跪著一群醜態畢露的人,前一秒還高高在上神情倨傲,下一秒就為了活命不惜出賣尊嚴。
他眼神冷漠,手指在空地上敲了敲,沉默不語。
就在眾人提心吊膽以為他不會同意的時候,傅有為突然諷刺一笑。
“好。”
真的?
丁俊良眼底瞬間冒出火花,他們的命,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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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長老比起來,傅有為這看“病”的法子就粗糙得多了。
他不僅沒有法器,就連基本的符籙朱砂也沒有,隻是屏退了閒雜人等,孤身一人進了丁永昌的屋子。
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閆美玲對自己的美貌非常自信,如今臉上布滿紅腫,心態早已經崩潰了,蒙著圍巾不讓人見到她的臉。
她放心不下,想和宋長老打聽,可還沒開口就被宋長老攔住了。
他眉心褶出一個川字,嚴肅地看著前方緊閉的大門,目不斜視。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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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屋子裡,丁永昌躺在大床上,閉著眼睛,呼吸微弱,要不是傅有為聽得仔細,差點以為他死了呢。
人人都以為傅有為是在屋子裡做法。
誰知道他正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對著丁永昌喋喋不休。
“行了,彆裝了,趕緊起來吧。”
“不起來是吧,那咱們說點有意思的,比如你的發家史和祖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