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蛋想說些什麼,但喉嚨裡隻發出嗬嗬的響聲,嗤嗤的漏氣聲在空氣中回蕩。他還想用手去堵住那漏氣的腔體,可惜右手已經隻剩下一個看不出形狀的血色火炬。
此刻,他隻能倒在地上,腳因為窒息而胡亂地擺動,用怨毒的眼神望向本戈,是這個男人帶他走上了這條路,卻讓他永久地定格在了火車車廂裡。
劫匪們的氣勢陡然一滯,有的劫匪舉著霰彈槍的手都悄悄放了下去。他們局促不安地望向破碎的玻璃,卻什麼人都沒發現。他們頻頻回頭觀望,隻怕有一顆子彈從側麵或者後麵射向他們。
本戈雙眼瞪得快要滋出血來,手中的左輪一刻不停,直接就是六發子彈飛速射出。他手中的槍械與肖恩所見過的不同,它不需要扳動後麵的擊錘就能擊發,每次扣動扳機之後,擊錘會自動回到待擊發位置,因此他隻需要單手就能完成快速射擊。
同樣六發子彈,卻槍槍命中目標,前四槍打在突得最猛的四個強壯男乘客上,其餘兩槍則泄憤似的打在倒地不起喉嚨破開的倒黴蛋上。
“馬澤法克,不要用那死魚眼瞪我!”本戈叫道。
聽到槍響,無腦亂跑的旅客們也都學聰明了,誰也沒有再盲從地奔來跑去,都快速地趴到座位底下,以防劫匪們無差彆射擊。
在亞美利加,出門除了要運氣足夠好,多學兩招求生技能也沒有壞處。
剛才是有人在背後拿槍指著,不往前不行,今時不同往日,背後沒了督戰隊,誰還真的衝陣啊?
“帶上傷員,所有人往第三車廂撤離,做好警戒和斷後!不要質疑我的命令!哦對了,再帶上幾個客人,到時候有用。”本戈發瘋又不失決斷的勁頭暫時蓋過了隊內的不安,都繼續糾合在本戈的身邊。且戰且退地回到後方。
“想跑?”一支黑色的槍管人群中伸出,短粗的槍身好似一把大號的燧發槍。黃白色皮膚黑醋栗色頭發的高大男人從座椅下彈起,一支玻璃瓶從對方手中拋出。
玻璃瓶劃著美麗的弧線飛過眾人頭頂,到達劫匪麵前。溫徹施特M1887在肖恩手中的如同一隻溫順的小貓不小心吐出了一個哈欠。
火光從槍管噴射而出,一粒粒鉛丸打在空中,玻璃瓶應聲而碎,裡麵的顆粒沒有像玻璃一樣四下飛出,而是化為一顆碩大的火球迸濺開來。
“不!”本戈在對方拋出玻璃瓶時已經預感到了什麼,他猛地抓住身前馬仔的衣服往自己身邊一拉,低頭,彎腰,拉人一氣嗬成。巨大的爆破聲從他耳朵裡響起,一團火焰從空中到地板上越放越大,玻璃渣如小號鉛彈劃過他的臉頰,身前的小弟已經爆出一團血霧。
這是魔法嗎?本戈罕有地生出一陣震驚和恐懼。
“彆傻愣著,快撤!”本戈馬上又回過神來,一聲癲狂怒吼將呆立的眾人喊醒,劫匪們再也無心斷後,手腳並用逃出了這人間地獄。
肖恩與劫匪之間還隔著那群趴在地上和座椅上的乘客,他猛地躍起,落地卻踩在不知道哪位的大腿上,站立不穩讓他差點摔倒。在又放了兩槍之後,肖恩也停下了對劫匪的追捕。
“蕪湖,打得不錯!”羅賓·桑頓從火車外麵跳窗進來,目睹了這一切的他不禁吹了個口哨,“這是什麼魔法!”
“隻是一些化學知識。”肖恩神秘一笑,不多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