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不想過多解讀“aNo.1”的內核與深層次含義,不管是佩服是嘲諷還是令人討厭的爛梗,但在這個該死的年代,在彆人隨意因為皮膚而不是人品就被肆意嘲笑、歧視的時代,他身為一個華裔,能讓四個白皮佬喊出這麼一句,也有一種彆樣的快樂。
肖恩笑著笑著就感覺無聊起來,在怒火退去之後,一聲聲NO.1又有一些刺耳了,1892年的祖國,還在黑暗中沉睡。肖恩又指揮他們唱《星光燦爛的星條旗》,這樣就有很多人附和著跟唱起來。
酒保神色如常,西部酒館裡沒有打架的才不正常:“好身手,這位華人先生。不過桌椅和餐盤誰來賠償?”
“當然是他們四個。”肖恩玩鬨夠了,讓他們幾個滾蛋,走之前還是用眼神威脅他們將賠償金付了。
不過一杯啤酒的功夫,酒吧裡已經遺忘了剛才的打鬥,整個大廳裡又恢複了碰杯和喧鬨。辦事員好像對紅石鎮很是熟悉,他還在與酒客們談笑,不時把手搭在離自己最近的技術女人的腰上。
沒有人來找肖恩喝酒,甚至沒等來給肖恩買酒的新人,甚至連技術女人也不來肖恩跟前湊熱鬨,肖恩知道他被孤立了,因為他是新麵孔,因為他打架,更因為他的黃色皮膚。
已經到這種程度,肖恩也沒有了繼續待下去的興趣,向辦事員打聽鎮裡的旅館,酒保讓他放心,轉身從吧台下麵取出兩把鑰匙出來:“你應該是需要兩個房間吧?一個房間可能不太夠用,如果你們要三個人一起也當我沒說。”
“當然兩個,我們的房間還要儘可能隔遠一些,我怕聽一晚上的叫喊聲。”肖恩適當地開了個玩笑,將兩個房間的錢都付給酒館,就跟著服務生上樓去了。
一夜無話,肖恩也完全沒有睡好。似乎每個房間都在有人叫喊,床板在咯吱咯吱,連牆都在咚咚作響,除了他的房間之外。
肖恩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因此第二天肖恩報複性地睡到快中午才起床退房。
辦事員可沒有耐心等他起來告彆,一大早就騎馬趕回卡農城了。臨近中午,酒吧裡根本沒有客人,酒保無聊地擦拭著玻璃杯。
肖恩與他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酒吧,現在又是他一個人了。辦事員早上走的時候把兩匹馬都帶走了,這兩匹馬是在卡農城的驛站租的,甚至連押金都是肖恩付的,辦事員還回去還能賺二十美元的押金。當然這也是肖恩對辦事員的小恩小惠,畢竟辦事員動動筆,他的土地就能多出一截。
昨天來到紅石鎮已經是晚上,還開著的店鋪也就寥寥幾家,現在是將近中午,人漸漸多了起來,肖恩現在也有大把的時間將小鎮了解一番,畢竟以後除了牧場,他來的最多的地方應該是就這個小鎮了。
紅石鎮像是一個剛剛起家的小鎮,地方不算大,人口也不多,昨晚上肖恩已經好好端詳過小鎮的結構,白天房屋看得更加清晰明了。
這個小鎮服務於附近廣袤的農場和牧場,在資源不好供給的冬天,遠一些的礦工們也會過來消費一番。
槍店、診所、雜貨店、鐵匠鋪、皮匠鋪子依次排列在街道兩旁。槍店沒有簷廊,它用得起大塊的玻璃窗,透過玻璃能看到一支支或長或短的槍支靜靜地躺在紅色天鵝絨布上,太陽照在寬大的窗戶上,將內裡展示的槍支照得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