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用槍指著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被人這樣惡意針對也不是第一次,肖恩雖然憤怒卻依然冷靜。
“你可以在某個時間欺騙所有人,也可以在所有時間欺騙某些人,但你無法在所有時間欺騙所有人。”肖恩冷靜說道,“我認識紅石鎮的鎮長本森·威爾遜,他同樣認識我,周日我們會繼續去周圍鎮子打拳賽,如果我沒有到場,你自然會知道這事有多麻煩。”
不用怕這些偵探,他們算半個公職,也怕麻煩。殺良冒功什麼的是不敢做的。他們不過是看在肖恩是華人的份上敲詐一筆錢而已,什麼印第安人逃進了牧場,隻不過是一個托詞罷了。隻要態度足夠強硬,他們就無濟於事了。
“那麼,你這該死的華佬就告訴我,那個印第安人跑到哪去了!”
“這裡沒有什麼印第安人,這裡就一棟小樓,裡麵甚至連屋頂都沒蓋好,一眼就能望到頭裡。還有,你如果管不住那張臭嘴就彆說話,一口一個華佬的,你當你是誰?”
肖恩沒有說話,聲音是從身後房子裡傳出來的,莫雷神色一緊,持槍的手就要向房門移動。
火光從房門迸射而出,特有的火藥味道頓時彌散在房屋周圍,一顆子彈被激發而出,彈頭呼嘯著朝遠處的樹林而去。
“彆動,下次就是你的心窩了,偵探。”
躲在房子裡沒有露麵的老木匠凱文·張將一隻左輪緩緩伸出門外,他右手持槍,左手就壓在擊錘上,他雙眼漠然地盯著領頭的狄克·莫雷,矮小的身材堅定地朝肖恩這邊移動。
“就算這片牧場暫時隻由肖恩開墾,但房屋前五十米都屬於肖恩的私人領地,根據亞美利加的‘堡壘原則’,我們有權向你開槍。我們再說一遍,我們這裡沒有什麼印第安人,我們也不是軟柿子。”
老頭耷拉著眼皮,嘴緊緊抿著,依舊操著那古怪的語調,不過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肖恩打眼望去,卻是從北麵的大石壁那裡出現了幾個小黑點兒,不一會兒,身形就清晰起來。
來的又是三個人,他們上身穿著大大的皮製大衣,下身穿著厚實的牧場工作褲,用厚厚的羊毛護腿裹著免受寒風的刺激,手中都帶著獵槍,到了肖恩的房子附近都拉著馬停下,戒備地望著房門口對峙的五個人。
為首的那個滿臉花白的絡腮胡子,藍色的雙眼冷靜而嚴肅地看向肖恩,手中的獵槍已經抬平端起,槍口卻指向了平克頓偵探們。
來人正是肖恩的鄰居,弗雷德裡克·格林和他的兩個兒子。
格林先生沒有開口,但手中的槍紋絲不動,身下的栗色馬仿佛明白主人的心意,也安靜地站定,不再挪動一步。
五對三,偵探們毫無勝算。狄克·莫雷舔了舔嘴唇,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好吧,這次算你贏。華人先生,希望你睡覺永遠睜著眼睛。”
狠話說完,他完全不顧身後的兩個夥伴,猛地拉扯韁繩,馬匹在他的牽扯之下扭轉了個方向,又重重踢了踢馬刺,馬匹嘶叫著猛地竄了出去,沒一會就跑遠了。
那兩人也有樣學樣,跟著莫雷飛快地離開了牧場。
格林先生一直等到他們跑出兩百米之外才慢慢放下手中的獵槍,他輕踢馬刺,催動馬匹朝肖恩過去,肖恩則輕輕吹了個口哨,大家都笑了起來。
“我們在大石壁那邊放馬,聽到了槍響,就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格林先生捋了捋他亂糟糟的絡腮胡子,對肖恩說道:“不要怕那些偵探,但也不要太過輕視,他們都是一群沒有責任感的惡棍,為了賞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是啊後生仔,我可不想大主顧還沒有付錢就死於非命。你至少要配一支槍,如果有錢就配兩支。”老木匠嘴比鴨子還硬。
肖恩明白,如果不是老木匠的左輪,就算沒有性命之憂,那大出血也是少不了的,被人搶了真是連犯人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