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尷尬地笑了笑,他也感覺到了一陣不好意思,可能被科羅拉多的風吹得太久,臉皮都有些厚了,如果這些形容詞都應驗的話,那不應該叫它狗子,應該叫它聖人。
就在肖恩禮貌地笑笑打算離開時,老頭一把拉住了肖恩:“如果你誠心想買狗,不是在開玩笑的話,還真有。”
說完他把驢攤交給旁邊攤主照看,自己拉著肖恩往廣場的南邊擠了過去。東繞西繞,肖恩他們來到了一處小小的攤位前,那裡已經接近廣場邊緣,又接近臨時的牛羊圈,裡麵味道很大,客人就稀少很多。
攤主是個山裡來的白人,穿著厚厚的碎毛拚接的大衣,裡麵是一件破舊的格子襯衫,他長著滿臉的絡腮胡子,以至於都看不清楚他的臉。他的跟前擺著好些用木板釘好的木籠,裡麵的小家夥們聽到有人過來,有的汪汪叫著警告,有的嗚嗚咽咽的示好。這確實是個賣狗的攤位。
賣驢的老頭熟絡地與他打著招呼,但他好像有些靦腆,不太願意說話的樣子。
“先生,如果你不是在開玩笑的話,他手裡的狗可是完美符合你說的一切。”說完他又戳了戳絡腮胡子的攤主,“彆傻愣著了波克,把你最好的狗拿出來吧,我可是費了很大勁才說服這位客人到你這裡來啊!要的是那種自信、警惕、和善、聰明、忠實,易馴、耐力好、不好鬥、能看家、能牧牛還好看的大型狗。”
賣狗的攤主波克也錯愕地望著肖恩,有些不敢置信,“先生,你是第一次養狗嗎?”
“是的,我剛搬來紅石鎮不久,還沒來得及養一條好狗。”
“那我不得不遺憾地回答您,你可能要換一種狗了,你的經驗還不能夠把這種狗養好。”
肖恩還未著急,老頭先叫了起來:“波克,請尊重一下你的顧客吧!至少先把狗拿出來再說好嗎?”
肖恩這才反應過來,是啊,說了半天,還沒告訴我是什麼狗呢!
波克聳聳肩,從身後的一個小號籠子裡掏了掏,溫和地捉出來幾隻小狗子來,小狗不到兩周,渾身肉嘟嘟的,背部黑色毛發,額頭到肚子是白色的,而臉頰周圍和四肢又成了棕色,它們還在因為有人的擾動而本能地慘叫著,一隻狗子則大膽地開始啃咬波克的手指。
“這是......伯恩山犬?”肖恩不確定地問道。
波克眼神一亮,他也沒想到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年輕人一上來就叫出了這種狗的名字。
“是的,先生,是的,這就是伯恩山犬。還知道這種狗的人已經很少了,沒想到還有人能一眼認出它們。”波克眼神裡充滿了柔情和惋惜。
肖恩恍然,伯恩山犬也是命途多舛,在十九世紀差點滅絕。如果不是一些人的儘力保護,三色的伯恩山犬就成為了一段曆史。
19世紀,聖伯納德大山口的棕褐色和白色大狗變得非常有名,這些狗被賣出了非常高昂的價格,特彆是在美國和英國,這些狗被賣出了非常高昂的價格——堪比一頭公牛,它們有一個響亮的名字:“聖伯納”。
所以為了賺錢,瑞士山穀裡的農民們開始努力用他們能找到的最大最好的種犬來培育棕褐色和白色的狗,以冒充聖伯納。
這種古老的三色土狗就被拋棄和厭惡,在19世紀數量急劇減少,差點滅絕。一直到20世紀初才被確定成一個犬種,有了純種犬的身份。而在那時,這種狗子已經不剩幾隻了,後世的伯恩山犬的遺傳疾病大多源於這些狗子的近親繁殖。
不過在遙遠的西部,在遙遠的1892年能見到這種狗子也絕對是一種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