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頭似乎沒有察覺,也許他中了一槍,也許他已經放棄了抵抗,他躲在一顆粗壯的鬆樹後麵瑟瑟發抖。
近了,更近了,他離那個老公雞也就五米的距離,他隻需要撲出去一步,那個老公雞就會完全暴露在他的槍口之下。
更讓他欣喜的是,在更遠處,使雙槍的喬治斯·達萬已經從樹林的側麵切入,在邊上露出一個腦袋,他無聲地向達萬比劃著他的意圖:老頭就在那裡,他會等達萬一起行動,待達萬到達和他差不多的位置,由他衝上去開槍,而達萬則在後麵補第二槍。
計劃萬無一失,剩下的就是等待了。太陽不斷將林中照亮,由太陽帶來的熱與林中保留的冷形成了風,一陣風微微吹起,將萊特吹得一陣舒爽。那個黑色影子也在微微擺動,好像在風中戰栗。
兩步,一步!達萬已經就緒,他雙手平舉,將槍口調整在大約胸口位置,無論是自己衝進去還是有人跳出來,他都能保證第一時間將子彈送到對方的心臟裡去。
爆頭什麼的也許是一個神槍手的追求,卻不是一個劫匪的要求,他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第一時間讓對方不能動彈。
“砰!”達萬左手扣動扳機,一顆子彈從槍膛急速飛出,雙動左輪在槍機的帶動之下,彈巢轉動和擊錘複位同時完成。
他的右手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左腿向側前方邁出,隻把半個身子探出,方便自己補槍,他清晰明白自己的定位和任務,用突然出現的槍聲襲擾,之後在萊特衝出去之後補第二槍。
萊特早已蓄勢待發,他的右腿緊繃地都開始微微發酸發脹,緊緊盯著達萬的槍口,在槍火冒出的一瞬,他已經像一頭老虎一般撲出,將對麵那隻老公雞牢牢地釘死在原地。
“嗵!”子彈如閃電般射到樹後,但回饋的聲音不是子彈入肉的悶響,而是擊中樹木的脆響。萊特雙眼都要滋出血來,他沒有擊中那個老頭,在他以為是人的那個位置,隻有一件大衣掛在樹的凸起!
“咻!”萊特的身形有些遲滯,他的腳上不知多會竟然纏上了一個繩套,繩套的另外一端連著一棵被彎成九十度的小樹。
它被人緊緊卡在銷子上不能動彈,但如今有了獵物,平衡一下被打破,年輕且有彈性的小樹一下子就支棱起來,繩子隨著小樹的支棱猛地收緊,將萊特拌了個趔趄。
更讓人驚恐的是,萊特聽到了引信燃燒的嗤嗤聲,一個被掛在旁邊樹上的硝酸甘油炸藥已經被擦著了引信,引信越來越短。
不!!!萊特腦子一片空白。
達萬卻沒空去看萊特的狀態,他是個執拗的人,他想要老公雞去死。
於是在萊特的第一槍打響之後,他立即又挪了半步,左右手的雙槍直接覆蓋了那片區域。
他看見了那件衣服,也看見了那棵大樹上麵的人。
原來萊特沒有看錯,那個身影就是羅賓,隻是羅賓已經做好了準備,衣服掛在樹突做偽裝,而老頭已經爬上了樹乾。
達萬的槍口微抬半寸,兩隻雙動同時開火。
羅賓從樹上跳下,扳機扣動,擊錘剛剛擊發底火就被左手拇指按倒。接著是食指、中指、無名指。
達萬的槍口雖然第一時間沒有瞄準羅賓的胸口,但他的姿勢更好調整槍口。
羅賓早就發現了達萬,但他跳下樹躲避槍線,瞄準就必然是一場玄學。
這一場好似西部片的決鬥,隻是沒有口哨,鷹啼和風滾草。
砰砰一陣槍響之後,羅賓左臂斜斜栽倒在地,他感覺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之後的數秒內,左肩感受到一種睡覺久壓之後因為血液流通不暢的那種酥麻感。
他低頭一看,在自己的左肩窩處出現一個小洞,裡麵緩緩地滲著血,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一彈。
在他的對麵,達萬身中五槍,不可置信地仰麵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