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牛的工作無疑是辛苦且漫長的,肖恩坐在灰姑娘的背上,看著身側浩浩蕩蕩的牛群,一時也生出豪邁之感,彆看這一個秋天瞎忙活,如今咱也是有產的人了。
不過這眼前的小牛還太過嬌弱,如何熬過這個冬天才是重中之重。
跟藍尼說的什麼一年之後就是一萬五千美金隻是為了激勵新晉員工畫的大餅,乾養殖的風險太大,一場疾病下來往往就是血本無歸,所謂“家有萬貫,帶毛的不算”就是這個道理。
“嘿,肖恩,看著點左邊,牛群朝左邊偏了。”在後方壓陣的牛仔朝肖恩大叫著,肖恩也停止了幻想,學著後麵牛仔的動作策馬向前,將偏離的小牛趕回到原來的場地。
浩浩蕩蕩的牛群一前一後是兩個老牛仔,一個負責帶路,將小牛犢們帶到平坦好走的路麵上去,他也負責路上的安保工作,有任何異動都有他上前交涉。
一個在後麵負責押後,他要確保所有的小牛犢都跟在隊伍後麵,沒有小牛犢因為貪玩打架而掉隊。
肖恩和藍尼則一左一右在牛群側方溜達,負責牛群的走向,整體隊伍不會跑偏。
買賣牛群不比後世,後世隻要談好價格,自然會有重卡來牧場送貨拉貨,牧場主隻要坐在辦公室裡招待買家或賣家就好,但是現在是1892年,這個年代的牧場主們的交易場所還是在有火車站的大型城鎮和沿著趕牛小道衍生出來的各個“牛鎮”。
所謂牛鎮就是在賣牛期間供牛仔們休息和買賣的城鎮。
在牧牛業高速發展的初期,也就是內戰剛剛結束的1865年,養牛並不是一件難事,相反賣牛才是,一頭兩歲的牛在德州市場的價格是3美金一頭,還找不到買家。
但是如果將牛牛群趕到密西西比河附近,一頭牛的價格就會飆升10倍,而如果能趕去紐約,一頭牛的價格會飆升28倍,賣到驚人的85美金一頭,而且還供不應求。
因此在之後的20年間,一條從德州到密蘇裡州的專門為了趕牛的道路應運而生,大家叫它“肖尼小道”,也叫“牛道”。在火車未修通的年代,無數牛仔趕著牛群將牛賣到了東部城市,換回美金貢獻給沿途的小鎮。
這些小鎮就是牛鎮。有時候牛仔們完不成去往東部世界的任務,也會在牛鎮把自己趕的牛賣掉。
橫貫亞美利加大陸的太平洋鐵路建成之後,在亞美利加西部大平原牧區和東部市場之間有了更為有效的交通。原來僅僅作為牛仔休息和零星買賣的“牛鎮”得以迅速崛起。
每個牛鎮從建立之日起,就吸引著成千上萬的趕牛人。中西部、東部和大平原北部的買主蜂擁而至,雲集牛交易市場。
話題扯遠了......
在1892年,買牛還需要從牛鎮趕著牛到自家牧場。
如果不是羅賓經驗老道,雇傭了兩個專業牛仔,就憑著肖恩和藍尼兩個,走回牧場還能剩下10頭牛犢都算他倆有趕牛天賦。
他倆也知道自己的不足,因此跟在那兩個經驗十足的老牛仔身邊學習起趕牛的學問來。
趕五十頭小牛犢回牧場對於兩個牛仔來說可不算是什麼難事,看在肖恩殷勤地遞煙的份上,他們還是細心地給他倆講述放牛的小故事和一些隻有牛仔們才懂的行話。
夜晚,一行四人就在野外夜宿,一天經過了50公裡的高強度行軍,小牛們早已疲憊不堪,他們擠成一團,用抱團和厚實的皮毛取暖。
肖恩他們坐在牛群後麵二十米的地方燃起篝火。今晚的月色很亮,荒野當中沒有任何遮擋,在晚上八點多些,一條南北延伸的銀白色亮帶出現在無垠的星空。
第一天的趕牛工作是最累的,小牛們剛剛踏入荒野,桀驁的天性被一望無際的草地點燃,先祖們無憂無慮暢遊在草原的血脈瞬間覺醒,它們也變得衝動愛跑。
第一天的路程需要給它們上上強度。
肖恩也被小牛們溜的夠嗆,縱使他還穿了一個羊毛護腿套,大腿內側還是被磨得生疼,他懷疑腹股溝的嫩皮已經出血了,不過沒辦法檢查。
今天的晚飯是煎培根配玉米餅,肖恩負責做飯,藍尼負責打下手。兩個老牛仔享受晚上休息前的片刻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