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自從知道自己不用陪葬以後,就無比後悔多嘴惹這麻煩。
沈從南可不是什麼好人。
事到如今,隻得硬著頭皮,無辜又可憐地道“我也不知道,我也忘了什麼時候、聽誰說起過薛神醫了。不過,若是能找來雪山紅蓮和斷腸草,試一試也是好的。”
雲家有個性命堪憂的宋雅雪,她聽說一些有關大夫的事,也不奇怪。
作為一個母親,隻要有一線希望,國公夫人都不會放過,慌忙道“去,調動所有的人手,去找雪山紅蓮和斷腸草。”
蘇婉雲道“姑母,我早已經吩咐下去了。”
國公夫人轉頭撲倒沈從南的身上,哭了起來,“南兒,我可憐的南兒!你要撐住呀!你若是有個好歹,娘也不活了!
國公爺呀!您怎麼那麼早就走了,外敵是抵禦了,卻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孤苦無依呀!
老大、老二、老三呀,你們這些不孝的混賬!留下母親和幼弟,你們也放心呀!國重要,家就不要了嗎?
我的夫,我的兒啊!你們好狠的心呀!嗚嗚嗚……”
她聲聲泣血,聽得雲黛鼻酸眼紅,又希望沈從南能好起來了。
國公夫人前半生很幸福,一夫一妻,夫妻恩愛,生了四個兒子。以前靠丈夫,後來靠兒子。
後來很是悲慘,定國公和三個兒子都戰死沙場,隻剩下沈從南一個男丁。沈從南死後,她也緊跟著死了。
定國公府滿門忠烈,最後落得個滅門絕戶的下場。
蘇婉雲抱著國公夫人,哭道“姑姑,您可要保重身子啊,南弟一定沒事的!承安一定能找到雪山紅蓮和斷腸草的!”
錦衣衛消息網龐大,能力恐怖,他們想查的事沒有查不到的。
誰晚上摟著哪個小妾睡的,用了幾次夜壺,他們都一清二楚。
天剛擦黑,承安就帶著藥回來了。
除了雲黛,所有人都覺得這解藥除了貴,沒有任何可信合理之處。
但是,現在也沒彆的辦法,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禦醫、太醫來了好幾個,頭碰頭地討論了半天,還是決定給沈從南把藥灌下去。
所有人都在床邊等著,神情焦灼。
禦醫不斷查看沈從南的體溫,驚喜地道“體溫下降了!”
手一直搭在沈從南脈搏上的太醫也驚喜地道“脈搏有力了!”
房間裡的所有人都驚喜了,定國公夫人更是喜極而泣。
雲黛被擠在最後麵,生無可戀地望著房梁,看樣子做不成富貴寡婦了,以後要如何麵對凶殘弑殺、喜怒無常的錦衣衛總指揮使?
“醒了!南弟醒了!”蘇婉雲哽咽的聲音壓抑又驚喜。
雲黛忙踮腳歪頭抻脖子去看。
隻見,燭火下,他額頭整潔,雙眉修長而清遠,那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兩彎弧度美好的陰影。
那陰影顫抖了幾下,緩緩抬起。
“南兒!南兒!你可醒了!”國公夫人激動地笑著哭,一個勁兒地念佛號。
“世子!”其他人也都激動地熱淚盈眶。
沈從南半垂著眼簾,遮掩了眸底的情緒,英俊安靜的模樣,像是一幅沒有瑕疵的油畫。
雲黛瞪大眼睛,納悶兒地小聲嘟囔道“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燒傻了?”
沈從南突然睜開眼睛,兩道冰冷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過來。
雲黛一個機靈,嚇得脖子一縮。
這耳力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