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馬車回來的沈湘歡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什麼,她摸著臉上的偽裝,穿戴了一年多,從開始的不適,到現在竟也有些習慣了。
她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過了城門之後,就再也不敢輕易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生怕看見不該看見的人。
“盈盈要放鬆些。”慕景序溫聲道。“你越是緊張越容易露出破綻。”
沈湘歡壓低了聲音,“我知道,可我總是控製不住。”
“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可要說事實什麼事情,她又說不上來。
她坐月子的時候,慕景序一直照顧著她,但那一個多月慕景序的人沒有探聽到任何的消息,沈湘歡再也按捺不住了。
即便她冷靜下來,意識到這可能真的是個陷阱。
因為京城的消息實在穿得太快了,沈夫人病重,且越來越重,陛下,沈丞相,沈公子,乃至與沈家交好的人,以及......裕王殿下,請了各路神醫,還是沒有治好沈夫人的病。
至於是什麼病,卻沒有人說得上來,隻說是鬱結於心久久不散,導致的心力衰竭。
沈湘歡一聽這個病症,跟她之前的不是差不離麼?
難不成是哥哥?!
如果真的是哥哥,那母親的病絕不是偶然了。
縱然知道其中有詐,沈湘歡也無法用沈夫人的生死下賭注。
慕景序原本讓她不要來,他替她走這一遭,可沈湘歡為人子女,如何能夠放得下心,所以她還是來了。
“不會的。”慕景序有猜到這一趟進京城可能不會太平,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心中如此想著,卻一直在安撫沈湘歡讓她不必憂慮。
此次是進京做生意,順帶遊玩散心,兩人住在了京城的一處客棧裡。
慕景序手上倒是有宅子,在這個關頭,他不敢領著沈湘歡回去,即便那處宅子原本不是在他的名下,他也不敢帶著沈湘歡輕易冒險。
雖然住在客棧當中比不上宅院,但人來人往好歹能夠遮掩一二。
沈湘歡習慣了州郡的口味,乍然吃到京城的飯菜,還有些不習慣。
慕景序小心翼翼幫她挑出飯菜當中的水芹,“若是你吃不慣,我可以和客棧掌櫃借用後廚給你另開小灶。”
“哪有這樣麻煩了,你忘了,我從小便是在京城長大的,自然能吃得慣。”她後半句的聲音壓得很低,旁人聽不清說了一些什麼。
可不防早就埋伏在暗處的男子看到了她,讀懂了她的唇語。
“是我忘記了。”慕景序隻是淡笑。
沈湘歡又問他,“你初來京城之時也用不慣這邊的飯菜吧?”
“嗯,京城的西街有一處小館,是我祖上那邊的口味,我時常去吃,若你有興趣,改日我帶你去。”
沈湘歡沒有拒絕的,點頭道,“好啊。”
“.......”
兩人說說笑笑有一會,用過飯菜,沈湘歡回房小睡,慕景序出去探聽消息。
沈湘歡熟睡之後,不察旁邊的窗桕被人打開,一抹頎長的身影悄然靠近,行至床榻邊沿,看著她熟睡的容顏。
他低聲,“多日不見,湘湘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