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傅老爺子是不是年齡大了腦子也不好了,他那滿腦子吃喝玩樂的廢物長孫他不罵,反而當著我們大家的麵對傅榷這棵搖錢樹趾高氣昂,現在好了,把人家氣的分家了,人傻了吧!”
“現在同性戀婚姻都合法了,我要是他,就算心裡再怎麼受不了,也不會拿到明麵上來說,在這麼多人麵前說出那種話,要是我沒提前知道他們倆是爺孫關係,還以為是仇人呢。”
“可不是嘛,你說傅總和他男朋友誰也沒惹,在休息區好好的吃蛋糕,平白無故的被罵了一頓,擱誰身上都受不了啊!”
“是啊,一來還什麼都沒問清楚呢,就要直接動手,大庭廣眾之下尚且如此,私底下恐怕沒少羞辱過傅總吧?”
“哎呦,你這麼說還真有可能,難怪今天傅總直接說要分家呢,原來是已經忍了很久了。”
“自作孽不可活,傅家沒了傅榷,就剩下一群隻會花錢的膿包廢物,聽說傅老爺子對自己和那個初戀的大兒子十分寵愛,反而看不上和原配生的小兒子,結果後者天資聰穎,臨時接手了差點被大兒子整垮了的傅氏,才將當年大廈將傾的傅氏救了回來。”
“還有這回事兒,他現在還沒想開呢,傅總比他爸都厲害,他還這麼苛責?我聽說他那個長孫,天天進出酒吧,之前傅老爺子想方設法將他弄進傅氏,結果傅榷沒說什麼,他自己乾了三天覺得累,偷偷辭職了,笑死人!”
“哈哈哈哈,你小聲點,可彆被聽見了,我看他老了精神不太穩定,小心他待會兒拿著刀來捅你,精神病捅人可不判刑!”
“真晦氣,戲也看完了,咱們快走吧。”
“走走走。”
圍觀的人散了,傅如年卻好像被釘在了原地,直直看著前方發愣。
季銘晟心中鬱結,但宴會還未開始,剛才發瘋的人也不是他,他並未丟什麼臉,隻好深吸口氣,對旁邊的季念念使了個眼色,先行離開。
季念念抿了抿唇,下一秒臉上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她走到傅如年身邊,用著平時慣常撒嬌的聲音道:“傅爺爺,彆站在這裡了,回二樓去休息一下吧,你…”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傅如年一把甩開,季念念驚呼一聲,被後頭的季鳴伸手接住才沒摔倒。
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大門口在這時跑來了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是傅如年的大兒子傅博林和長孫傅祁。
季念念按耐下心頭怒火,勉強衝他們笑了笑,輕聲道:“傅伯伯,傅祁哥,傅爺爺剛剛受了刺激,你們趕快帶他回去休息吧,爺爺那兒我跟他說一聲就行。”
傅博林感激地朝她點點頭,和傅祁一人一邊一臉哀怨的攙著傅如年往外走。
他們不過來晚了一點,誰知道這麼短的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隻要一想到傅榷因為傅如年的突然發瘋就和他們分了家,以後那些因為傅氏名頭而討好他們的那些人恐怕會立刻轉了風向,不說像之前那樣諂媚,不打壓他們都算好的。
想到這裡,他們便對傅如年有些怨懟。
但傅博林隻敢心裡想想,他自己的公司不景氣,一年也賺不了幾個錢,偶爾還啃啃老,以後用錢還得靠傅如年接濟。
可傅祁就不一樣了,他被寵壞了,說話再無理家裡也沒人怪他,想也沒想就抱怨道:“爺爺,我知道你討厭傅榷,但你也不能這麼口無遮攔啊,現在他跟我們分家了,沒了傅氏,你讓我以後怎麼在兄弟麵前抬得起頭啊!”
傅博林大驚失色,直接踹了傅祁一腳。
“小兔崽子!你他媽說什麼呢!”
傅祁心裡本就有怨,此時被親爹踢了,大聲反駁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你那個破公司能活這麼久,不就是因為彆人看在傅榷的麵子上沒出手?現在傅榷跟我們分家了,你的公司也彆想好!”
傅博林氣了個仰倒,抬起手就想抽他,然而手才抬起了一半,卻聽身邊的傅如年劇烈咳嗽起來,他回頭一看,隻見對方胸口起,麵色鐵青,眼睛一閉直直往後仰倒。
這樣一副模樣,竟然是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
傅如年被自己大兒子和長孫氣暈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般,在傅榷離開後,不到一個小時便傳遍了整個京市世家圈子。
蘇鼎在車上同傅榷彙報時,對方連眼睛都沒掀一下,淡淡道:“這是他的福報。”
“哈哈!”
兩束視線射來,沈意安剛笑了兩聲,馬上又不好意思地抿起嘴。
見他不自在,蘇鼎滿臉笑意地挪開了視線。
傅榷眼神柔和,“怎麼不笑了?”
沈意安不好意思道:“你們突然都看我,我不敢笑了。”
“不用不好意思。”傅榷拿起平板遞給沈意安:“晚上沒吃飯,看看想去哪裡吃?”
傅榷想過在宴會上公布自己和沈意安的關係會引起軒然大波,卻沒想到會激得傅如年發瘋至此。
心理雖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但機會擺在麵前,正好乘熱打鐵同傅家割席,免得逢年過節在他麵前亂晃,對傅榷沒什麼實際傷害,但卻倒胃口的很。
繼續留在宴會廳也不過會變成眾人討論的對象,不如離開和沈意安去單獨吃飯,也算是他們“關係”公布後,在外二人世界的第一餐。
沈意安剛剛在宴會上也一直提著一口氣,現在坐在了車上,周圍的氛圍都讓他放鬆下來,看著平板上五花八門的餐廳,饑餓感立刻就湧了上來。
他對辣菜情有獨鐘,眼睛一直在京市一家非常出名的川菜館流連。
但傅先生好像不太能吃辣…
沈意安最終還是將視線從川菜館的圖片上撕了下來,指了指旁邊的私房粵菜。
傅榷接過平板,看了一眼一旁火紅的辣菜,又看了一眼沈意安指著的菜色清淡的粵菜,心頭有暖流劃過。
他用手點進了川菜頁,說道:“蘇鼎,訂這家。”
蘇鼎回頭看了一眼屏幕,馬上和一家店對上了號。
這家餐館在京市非常有名,廚子是正宗的川渝人,餐館也是由一個從川渝地區常駐京市的富商開的,因為口味做的非常好,剛開沒多久便在京市出名了。
這家川菜館並不隻為了富人們服務,他的一樓和二樓向工薪階層的普通大眾開放,三四樓則是高檔包廂,包廂的價格要稍貴些,但菜品的價格是一樣的,因此每天的生意都十分火爆。
傅榷在京市每家叫的上號的餐廳中都有黑金會員卡,這家川菜館也不例外,但因為他本人並不能吃辣,所以一次都沒有去吃過。
如今因為沈意安喜歡,這張辦回來就一直在落灰的會員卡總算能麵世一次了。
傅榷將平板遞給蘇鼎的時候,沈意安看的正正好好,他頭頂冒出一個問號,不解道:“傅先生,咱們不是吃那家粵菜館嗎?你怎麼選了川菜…你不是不能吃辣嗎?”
傅榷扭頭,淡淡望向他,俊美立體的麵容被閃爍的路燈映照,光影在他臉上跳躍閃爍,顯得這張俊俏的臉更加冷峻出塵。
然而他說出來的話,卻與周身冷漠淡然的氣質大相徑庭。
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車廂悄然蔓延,男人看著男生近在咫尺白淨漂亮的臉,低聲問道:
“是心疼我沒法兒吃辣才選的粵菜館嗎?”
“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