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什麼?”蘇荃其實早已知道真相,但不欲暴露自己教中的臥底。
“屬下說出來夫人莫要生氣,”殷錦一咬牙,趕緊說道,“盛京那邊說隻要神龍教獻出夫人這個罪魁禍首,他們便退兵。”
“這你們都信?”蘇荃冷笑不已。
“屬下當然是不信的,”殷錦連忙表示忠心,“可是教中不少兄弟卻信了,他們認為禍是夫人闖出來的,若是犧牲夫人一人,就能避免數千名弟兄白白流血,那是……那是相當劃算的。”殷錦這話不儘不實,因為他其實也是這些人之一。
“那教主怎麼說?”蘇荃哼了一聲。
“教主一直沒表態,可最近教中兄弟情緒很大,連教主也有些壓不住,這才派人先將夫人捉回去。”見蘇荃臉色變冷,殷錦連忙解釋道,“不過教主可一直念著夫人的好,所以才派屬下前來,若是其他幾個五龍使,恐怕……恐怕就不會這麼客氣了。”殷錦這裡小心翼翼替洪安通說著好話,他可不想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到洪安通耳中,畢竟他們倆是夫妻,萬一日後和好,蘇荃轉身便把自己賣了,那就悲劇了。
蘇荃知道殷錦說的是實話,神龍教五龍使中,隻有殷錦一向跟洪安通和自己走得近,其餘四使早就不滿這些年來教主和自己大肆提拔人,這次借著盛京大軍壓境這麼好的機會,他們幾人當然巴不得除掉自己,島上群情激奮,恐怕少不了他們的功勞。
不過蘇荃可一點都不會感激洪安通,她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實在是太了解了,派殷錦來隻不過是為了麵子上好看點,他若是真的沒動過犧牲自己的心思,當島上議論此事時,洪安通便該以雷霆手段鎮壓,斷不會形成如今群情激奮之局。
這一刻蘇荃的信心動搖了,她之所以回神龍島,就是還對洪安通抱著一絲希望,畢竟這麼多年夫妻,他對自己的疼愛倒也不是假的。可如今才知道連洪安通都可能決定犧牲自己,蘇荃一下子變得身心俱疲。
“本夫人不會讓黃龍使為難,我會跟你到神龍島,聽憑教主處置。黃龍使今日的恩情,蘇荃銘記於心,有朝一日必會報答,我需要靜靜,你先下去吧。”蘇荃擺了擺手,示意殷錦先出去。
“屬下素來對教主和夫人忠心耿耿,願教主和夫人仙福同享,壽與天齊。不敢奢求報答,不敢不敢……”殷錦嘴上雖然說著不敢,但臉上抑製不住的喜色卻深深出賣了他。
“這個馬屁精,跟韋小寶果然是一路貨色,連他的話也學來了。”當殷錦消失在門外,蘇荃厭惡地呸了一口。
原來韋小寶到神龍教之前,神龍教眾每次都高呼洪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結果韋小寶加了‘和夫人’三個字,逗得洪安通和蘇荃大為開心,居然被封為白龍使,那以後,教中很多人也有樣學樣。
蘇荃站起來,推開戶望著外麵波濤洶湧的大海,心緒紛雜,她不是沒想過一走了之,可如今茫茫大海,想放棄也已經遲了。回過頭來看著正坐在一旁百聊賴的宋青書,聲音中充滿軟弱:“好弟弟,這次你會幫姐姐嗎?”
“沒問題,隻要有我在,包管姐姐平安恙。”宋青書傻乎乎地回答道,隨即嘿嘿一笑,“我還等著日……”
“不許說!”蘇荃惱怒地瞪了他一眼,身體卻是一軟,心想如果真能平安渡過這次危機,便宜他一次又有何妨。反正這天下的男人都靠不住,不過各取所需而已,終有一日,自己要主宰其他男人的命運,而不讓男人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突然注意到方怡眼珠骨碌碌直轉,蘇荃冷笑道:“方怡,你也不用動什麼歪腦筋,我現在雖然自身難保,但你和我其實是綁在一條線的蚱蜢。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在神龍教其他人看來,你都是本夫人的嫡係,我一旦失勢,你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難道你還盼望他們會給你豹胎易筋丸的解藥麼?”
“屬下不敢。”方怡心尖一顫,連忙說道。
“不敢最好。”蘇荃哼了一聲,“隻要你儘心儘力為本夫人辦事,這次過後,我會把豹胎易筋丸的解藥給你和沐劍屏。”
“多謝夫人。”方怡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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