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大內總管大興國急忙上前說道:“皇上,他們雖然有錯,可是罪不至死,實在這次敵人太過狡猾,以有心算無心,浣衣院才陰溝裡翻了船。如今那些賊人依然逍遙法外,而他們又是浣衣院的骨乾,正是他們戴罪立功的時候,這個時候處死他們,隻能是親者痛仇者快啊。”
金熙宗猶豫了一下,方才答道:“那好,朕就允許他們戴罪立功。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蒲察世傑、仆散忽土在當值期間擅離職守,官降三級,罰俸一年,再拖出去打八十大板,至於完顏萍,則移交給宗人府大宗正處置。”
他之前說要將這些人拖下去斬了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且不說完顏萍是他的親妹妹,蒲察世傑和仆散忽土都是金國幾大家族的繼承人,真要把他們殺了,這些大家族還不得翻天啊,因此大興國一求情,他便順勢下坡了。
“謝陛下開恩。”蒲察世傑和仆散忽土暗中擦了擦冷汗,這些年金熙宗殺的大臣實在是不少,他倆還真擔心對方一怒之下將兩人給斬了呢。
早有武士上來將兩人拖下去,一直帶在門口實施杖責之刑,儘管兩人有武藝在身,不過被幾乎一丈長的板子打,武功再高也有些頂不住,前二十板兩人還勉強能忍著,可是後麵再也忍不住了,兩人不禁哼哼唧唧起來。
“咦,這不是蒲察將軍和仆散將軍麼,這是怎麼了?”突然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兩人紛紛抬頭看去,原來是海陵王完顏亮進宮來了。
“見過海陵王,請恕下官此時不能行禮。”兩人苦笑起來。
“免了免了。”海陵王急忙示意執刑人暫停,湊到兩人身邊問道,“你們為什麼會挨板子啊?”
“彆提了,還不是浣衣院的事情。”仆散忽土歎了一口氣。
“浣衣院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對方計劃周詳,也不是你們能料到的……”完顏亮安慰了兩人一會兒,突然假裝無意間提起,“聽你們說,你們走的時候是確定岐國公主還在,所以才走的,那算起來責任最大的應該是岐國公主啊,皇上是怎麼處置她的?”
蒲察世傑臉色一黑,閉著嘴巴不說話,仆散忽土卻一臉憤憤不平地說道:“她是皇上的妹妹,能怎麼處置,隻是交給了宗人府……”
“忽土!”蒲察世傑急忙打斷他道。
仆散忽土也意識到自己這些話要是傳到皇帝耳朵裡去,恐怕得吃不了兜著走,急忙訕訕地笑了幾聲:“王爺,我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您彆往心裡去啊。”
完顏亮沉聲道:“放心吧,我不會出去亂說的。”接著他起身拉著執刑人到一旁竊竊私語,還悄悄塞了一大疊銀票到那人懷裡,這一幕剛好被蒲察世傑和仆散忽土看見,兩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道對方什麼意思。
“我還要進宮麵聖,沒法在這裡久留,我已經和他們說好了,等會讓行刑的時候會雷聲大雨點小,兩位可以少受一點苦。”
聽到完顏亮的話,兩人心中一頓感動:“王爺……”
“客氣的話也不用說了,大家同朝為臣,能幫的一定得幫。”完顏亮對兩人笑了笑,然後急匆匆往仁政殿趕去。
看著他離去時的背影,仆散忽土忍不住感歎道:“這些王爺中,隻有海陵王最禮賢下士。”
蒲察世傑也是神情複雜:“是啊,隻可惜他隻是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