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似道歎完氣後又對陳堅揮了揮手:“你身上有傷,先下去好好調養吧。來人,送他回去。”
陳堅此時已經快站不穩了,隻憑著一股毅力在苦苦支撐著,聽到他的話如蒙大赦,被扶出去之時還回頭感激涕零:“多謝老爺。”
賈似道點點頭,待下人將門關好後他才對宋青書說道:“你姑姑因為你的緣故如今已經被打入冷宮了。”
“啊?”宋青書假裝吃驚道,其實和他預料的差不多。
“啊啊啊,啊什麼啊,要不是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真想一巴掌呼死你。”賈似道平日裡絕不會如此失態,實在是今天的事情讓他焦頭爛額。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若是換作尋常的妃子,皇上早就賜她白綾了。” 怒罵了幾聲,賈似道心情漸漸平複了下來,凝視著宋青書,“至於你……”
“我怎麼了?”宋青書心頭一跳,對方神色凝重,難道事情會往意料之外發展?
“我動用了所有的關係想保住你,可你這次犯的事實在有些大,”說著說著賈似道又想罵他,不過轉念一想是有人背後搞鬼,實在也怪不得他,隻好繼續說道,“再加上萬俟卨、韓侂胄兩人在皇上麵前煽風點火,皇上數次動了殺機,我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方才保住你一條性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朝廷決定派你和那紹敏郡主一同回蒙古,向蒙古大汗解釋之前的毀約,平息他們的怒火。”
宋青書一怔:“當使者而已,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你懂個屁!”賈似道怒罵道,“你表麵上是當使者,實際上是去當人質,蒙古這兩年雖然重心在西征上麵,可是將來遲早會將兵鋒轉向南方,一旦蒙古和大宋開戰,你將會是第一個被拿來祭旗的人!”
聽賈似道描述蒙古人如何貪婪殘暴,如何卑鄙無恥,宋青書漸漸也明白過來,敢情出使蒙古是九死一生的事情,難怪萬俟卨和韓侂胄會同意——說不定這就是他們的提議,隻不過比起立刻處斬總要好得多,所以賈似道也隻能接受。
見宋青書麵無表情,賈似道隻當他被嚇壞了,不禁話鋒一轉:“不過你也不必太害怕,我自然不會坐視你出事情,放心吧,到時候我自由安排。”
宋青書心中一動,忍不住試探著問道:“不知道是什麼安排?”若提前知道他的計劃,自己也好做相應的對策。
誰知道賈似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哼,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告訴你反而徒生波折,自己知道有這回事就好,其餘的不必多問。”
“哦。”畢竟根據宋青書的調查,賈寶玉在賈似道麵前簡直就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般,若是再追問下去難免引人懷疑。
“你回去讓襲人幫你收拾一下東西吧,明天就和蒙古使團的人一起走。”賈似道揉了揉太陽穴,“到時候去跟你娘告彆一下,至於老太太那裡就彆去,她老人家年事已高,免得受到驚嚇。”
“明天就走?”宋青書其實心中樂開了花,巴不得連夜就離開,不過理智還是告訴他,這未免有些太倉促了。
“正所謂夜長夢多,若是時間拖久了鬼知道萬俟卨韓侂胄他們又會想出什麼毒計,萬一皇上改變了心意,你想走都走不了了。”賈似道冷哼一聲,其實皇帝真的動了殺心,他也有辦法將賈寶玉送出城去,不過那樣一來也太過直接掃了皇家顏麵,之後賈家的日子就難了。如今讓他以出使蒙古的名義離開,各方的顏麵也好看一些。
畢竟到蒙古當人質也可以說是冒著生命危險為朝廷儘忠,足以堵住滿朝文武的悠悠之口。
且說蒙古使團所在驛館中,趙敏也已經接到消息,不禁怒道:“什麼,這些天本郡主想儘各種辦法施壓,結果南宋朝廷用個二世祖就想打發我?當我敏敏特穆耳是這麼好糊弄的麼!”
玄冥二老在一旁勸道:“郡主,畢竟這次您是偷跑過來的,並非奉了大汗的旨意,還是趁事情沒有敗露,見好就收吧。”
哢嚓,一聲脆響,趙敏將手中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本郡主做事用不著你們倆來教,總之沒有查出宋青書下落前,我不會離開臨安一步。”
玄冥二老討了個沒趣,悄悄呼喚了個眼神,兩人師兄弟數十年,早已心意相通:
“師兄,都說女人善變,可是她這變得也太誇張了吧,之前為了張無忌鬨得差點和家裡斷絕關係,現在又一腔心思撲在了姓宋的那小子身上。”
“可不是麼,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們男人哪懂她們女人在想什麼,幸好我聰明,這輩子隻喜歡女人的身體,對她們的心沒興趣。”
“師兄英明,師弟我就隻喜歡美食美酒……”
玄冥二老正在眼神交流之際,門外傳來了一陣笑聲:“是誰惹我們郡主娘娘生氣了啊。”
趙敏抬頭望去,不由一怔:“金剛門主,您怎麼過來了?”金剛門主不管是武功還是輩分都高得出奇,因此她的語氣也不像對玄冥二老那般隨意。
金剛門主歎了一口氣:“王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