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看在前輩的麵子上饒過他們一次,不過下次……”他並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溢於言表。
“多謝宋居士。”\t掃地僧暗暗擦了擦冷汗,有些驚疑不定地看了宋青書一眼,剛剛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種生死危機感實在太強烈了,自從他武功大成之後從來沒有過類似的感覺。
掃地僧自詡對天下武學略知一二,可是宋青書剛才眼神中的金光,可謂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武學。
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掃地僧暗暗歎了一口氣,轉身對玄慈等人說道:“我們走吧。”
“就這樣就走了?”玄慈一怔,在他心中掃地僧就是無敵的存在,哪怕宋青書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是掃地僧的對手,“可是寺中這麼多人重傷……”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去扶玄澄的僧人驚呼出來:“玄澄師兄經脈全斷了!”
“啊!”少林眾僧紛紛驚呼,要知道玄澄是少林明麵上的第一高手,如今經脈儘斷,顯然武功已經廢了,要知道江湖中人廢人武功可比生死大仇,隻不過這些人自知不是宋青書對手,隻好求助似的望向掃地僧,期待他出麵主持公道。
誰知道掃地僧緩緩搖頭道:“本寺七十二項絕技,每一項功夫都能傷人要害、取人性命,淩厲狠辣,大乾天和,是以每一項絕技,均須有相應的慈悲佛法為之化解。這道理本寺僧人倒也並非人人皆知,隻是一人練到四五項絕技之後,在禪理上的領悟,自然而然的會受到障礙。在我少林派,那便叫作‘武學障’,與彆宗彆派的‘知見障’道理相同。須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求殺生,兩者背道而馳,相互克製。隻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絕技才能練得越多,但修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卻又不屑去多學各種厲害的殺人法門了。”
掃地僧又道:“本寺之中,自然也有人佛法修為不足,卻要強自多學上乘武功的,但練將下去,不是走火入魔,便是內傷難愈。當初玄澄大師來藏經閣揀取武學典籍,老衲曾三次提醒於他,他始終執迷不悟,如今早已積重難返。就算今天不傷在宋居士手中,三年之內他也會在一夜之間,突然筋脈俱斷,成為廢人。”
“阿彌陀佛!”在場的不乏少林高僧,聞言過後悚然一驚之餘又有些醍醐灌頂,仿佛隱隱有所領悟。
掃地僧眼露慈悲之色:“其實,五蘊皆空,色身受傷,從此不能練武,他勤修佛法,由此而得開悟,實是因禍得福。各位大師若還是執著與他武功被廢,實在是著相了。”
方證首先明悟過來,雙手合十:“多謝開釋。”其餘眾僧也漸漸回味過來,齊齊附和。
掃地僧點點頭,麵露欣慰之色:“我們走吧。”
“可是蕭遠山偷學了本寺武學,萬一落入異族人手中……”空聞重傷氣弱,可還是忍不住開口相詢。
此言一出蕭峰父子紛紛色變,因為他們已經看出了這個忽然出現的僧人簡直是深不可測,若是真對蕭遠山下手,恐怕……
掃地僧回頭看了蕭遠山一眼,開口道:“蕭居士,你近來小腹上‘梁門’、‘太乙’兩穴,可感到隱隱疼痛麼?”
蕭遠山全身一凜,道:“神僧明見,正是這般。”
掃地僧又道:“你‘關元穴’上的麻木不仁,近來卻又如何?”
蕭遠山更是驚訝,顫聲道:“這麻木處十年前隻小指頭般大一塊,現下……現下幾乎有茶杯口大了。”
掃地僧歎了一口氣:“剛才老衲已經說了,聯係本寺武功,必須用相應佛法化解戾氣,蕭居士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邊緣。”
蕭峰父子齊齊一驚,蕭峰有心開口求救,不過想到剛剛還與少林寺的人生死相搏,這相求一事如何也開不了口。
掃地僧接下來仿佛對蕭氏父子說又仿佛告誡少林諸僧:“修行本寺武學必須有相應佛法化解,不然不僅無益反而遺禍無窮,想必蕭居士也不會做出損害契丹士兵的不智之舉。如果真有契丹士兵能修成本寺武功,證明他心中已有足夠慈悲之心,佛法修養已到了極高境界,那樣就算本寺武功被他們學去也無關緊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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