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阿紫那丫頭失蹤了,”阮星竹皺眉道,“那段時間我一直在忙妹妹的身後事,等之後去找阿紫的時候,發現收養阿紫的那家人已經人去樓空,查了很多年都沒有查到她的下落。”
“阿紫後來到星宿派去了,”宋青書忽然想到一個事情,“咦,阿紫阿朱之前在小鏡湖不是和你相認了麼,那時候你好像還和段正淳在一起?”
“不錯,”阮星竹歎了一口氣,“我們這些當密探的身不由己,雖然心中深恨段正淳,但卻依然隻能強顏歡笑地接近他繼續刺探情報,同時準備著將來韓相啟用我這顆釘子。”
“自古以來做間諜的都是最危險最痛苦的事情了。”宋青書感慨萬千,當然那個叫邦德的家夥是個例外。
“為了這件事佩兒一直對我不滿……”阮星竹目光移向了自己房間。
宋青書一怔:“為什麼?”
阮星竹苦笑道:“佩兒雖然是我的丫鬟,但她跟我妹妹要更親近一些,所以她不能理解明明段正淳害死了我妹妹,我不僅不為她報仇,還繼續當仇人的‘情人’。因為擔心她衝動之下對段正淳做什麼過激的事情,所以自那以後我見段正淳,從來不敢帶她。”
宋青書淡淡地說道:“你的做法是正確的,儘管段正淳的武功在真正的高手麵前不值一提,但也遠非一個丫鬟對付得了的,還容易暴露你的身份,導致前些年的心血功虧一簣。”
阮星竹眼中露出一絲訝色:“沒想到你能理解我,這麼多年我內心一直充滿煎熬。”
宋青書搖了搖頭:“我隻是理解你之後不讓佩兒接觸段正淳的做法,並不讚同你不替妹妹報仇。”
“我也是沒辦法,我們阮家世代受著韓家大恩,不能不報。”阮星竹緊咬嘴唇,臉上閃過一絲倔強之色。
“雖然無法讚同,但從某些方麵來說我也有點佩服你,你身上頗有上古任俠之風。”宋青書說道。
阮星竹淒然一笑:“連妹妹的仇都不能報,算哪門子任俠。”
“恕我直言,段正淳雖然有些渣男,但那件事也是你妹妹太過一廂情願,全怪在他身上未免也有些冤枉。”宋青書雖然同樣不喜歡段正淳,但也不太認可讓段正淳一命償命的做法。
“過去的事情我已經不想再說了,”阮星竹移開話題,“說吧,既然知道我並不是阿紫的母親,你也沒了顧慮,打算如何處置我?”
江風徐徐,裙擺飄曳,滿頭青絲如水波一般柔順光滑,在月光照耀下泛出點點光澤,阮星竹整個人顯得朦朧而嬌豔,不過宋青書此刻卻無暇欣賞她的美貌,而是在尋思如何處置她:“從今以後,阮家投靠金蛇營,這次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我會讓整個阮家從江南除名!”
阮星竹瞳孔一縮,不過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這不可能,我雖是一介女流,卻也不會做出背主求榮的事情。”
“你對韓侂胄倒是忠心耿耿,”她的反應在意料之中,宋青書絲毫不以為意,“你可知道韓侂胄恐怕過不了這個坎了,到時候樹倒猢猻散,你們阮家又何去何從?”
“韓家是兩宋第一名門,如今韓相又身為百官之首,門生故吏眾多,又豈會有事。”阮星竹完全不認可他的推論。
“北伐損失慘重,他力推的吳曦又叛變導致四川可能獨立,賈似道史彌遠他們又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這個時候隻需要輕輕一推,就會大廈將傾。”宋青書依稀記得曆史上韓侂胄就是在北伐失敗後失勢,至於具體如何,他已經記不清了,不過如今他身處這個世界,各方麵的情報非常充足,完全可以判斷韓侂胄已經完了。
“所以這次我進四川就是要扭轉乾坤,讓韓相有喘息之機。”阮星竹伸手拉住身旁男人的衣袖,“我求你,念在昔日你與韓相交情份上,就算要報複也等到四川事了之後再報複,先讓我替韓相做完最後一件事。”
“答應你我有什麼好處?”宋青書頗為玩味地看著她。
感受到對方那灼灼的目光,阮星竹不禁玉顏生暈,低著頭小聲說道:“隻要你答應,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她也沒料到自己會說出這般羞人的話來,隻不過她身為王牌間諜,本就擅長利用一切為武器,不過這次她卻不知道自己有幾分真情又有幾分假意。
宋青書哈哈一笑:“夫人你這未免太看低我了,宋某人什麼樣的絕色沒見過,又豈會被你這小小的美人計收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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