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嬋兒趕緊過來拍了拍唐庸的背,給他順順氣。
“你從頭說!慢慢說!”
唐庸感覺整個人都在雲裡霧裡,一把把趙嬋兒拉過來按在凳子上,一副你要不說清楚我就揍你的模樣。
趙嬋兒點了點頭,理了理思緒,才緩緩道:“相公,其實你是威國公府的世子,威國公唐德興的曾孫,威國伯唐宜理的嫡長子,也是現任伯爵唐宜斌的親侄……”
“什麼?”
儘管唐庸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聽到這話渾身也不禁猛然一震,腦瓜子嗡嗡的。
他驚詫地盯著趙嬋兒,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說你是我從哪個大戶人家拐來的姨娘我都信,你說我是威國公府的世子?
我一個威國公府的世子能住在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過著吃糠咽菜的日子?!
同為三公五侯之一,靖國公府的小爵爺隨便出手就是兩萬兩,老子特麼的為了五十兩銀子差點把老婆都賣了!
“相公……你先彆急……”
趙嬋明白對於失憶的相公來說,這個消息對他的衝擊有多麼大。
但是幾年不露麵的國公府突然派人來,必定帶著某種目的,相公必須知道前因後果才能應對!
“哦!”
唐庸忽然恍然大悟,難怪你一個山野丫頭居然能跟金陵府尹的千金情同姐妹,原來有這層關係在!
想明白了這一點,唐庸也不得不冷靜下來聽他講完整個故事:“你繼續說,既然我們出身國公府,為什麼會留在這個地方。”
“嗯!”
趙嬋兒小心翼翼地呼了口氣,臉色有些發白,似乎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令她十分為難。
“相公在府裡的時候認識了一些朋友,每天都大把大把花銀子,還不肯念書,老爺一氣之下讓賬房停了你的銀子……”
“然後……相公你就拿一些府裡的古玩字畫拿去典賣,老爺和夫人勸了許多次你都不聽……”
當年三公五侯的公子小姐們就數她這相公名聲最壞,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就算這樣,也沒必要把我們趕出來吧?”
國公府家大業大,再怎麼敗也敗不完啊?至於把嫡親的世子發配山野?
而且還明顯是任其自生自滅的態度!
“那是因為……相公……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你也彆太自責,反正不該發生也發生了……”
趙嬋兒不知道接下來的話,他會有什麼反應,隻能先打個預防針。
“我?自責?”
看嬋兒那悲傷的神情,唐庸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有一天……相公把太祖皇帝禦賜的碧玉如意……拿去當了,三公五侯中隻有威國公府才有此殊榮,三代侯爺都把它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額……唐庸無語了。
“老太爺發現後立刻遣人去贖了回來,又把相公叫過去訓斥了一頓,誰知相公發起性子來,竟然當場把玉如意摔了個粉碎。”
講到這,趙嬋兒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瞅了唐庸一眼。
唐庸能說什麼呢?這敗家子把一手好牌打了個稀爛,還要老子來背黑鍋!
但就算這樣……那也不至於……對吧,怎麼說也是嫡親骨血,就算在府裡關個三年五載也好啊?用得著像條狗一樣把他趕出來嗎?
“老太爺當時年事已高,身體一向不好,沒想到一氣之下駕鶴西去了……”
趙嬋兒講到這不禁語帶嗚咽,兩隻眼睛也紅了。
“死……死了?”
唐庸沉默了,這渾蛋確實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