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庸稍一思忖就明白了其中緣故,歎道:“這批糧草不是來自漠北,都是我北境同胞的糧食啊!”
匈奴軍隊能如此迅速地補充糧草,唐庸不得不調整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看來燒毀第二批糧草還不夠,說不定匈奴還有餘力籌備第三批糧草!
這樣一來,得連第三批糧草也毀了,才能徹底絕了匈奴繼續南侵的念頭。
花舌興衝衝道:“管他從哪裡運來的,咱們依樣畫葫蘆,再找個地方埋上火藥,再炸它個底朝天!”
二郎峽那一把大火燒得蕩氣回腸,將士們每每想起都心潮澎湃。
然而唐庸卻沒有接他的話,反而陷入了沉思。
過了許久,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唐庸終於開口道:
“自二郎峽一役後,官道上都是來來往往的匈奴探子,而且地勢一馬平川,一覽無餘,要想在匈奴眼皮底下設伏,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
這話無異於給眾將士潑了一盆涼水,花舌的腦袋當即就耷拉下去了。
二爺說得沒錯,鋪設足以炸毀一支六千人糧隊的火藥沒有幾百人是完不成的!
這麼大的動靜,恐怕還沒靠近官道就會被探子發現,更不用說設伏了!
唐庸繼續道:“而且我給你們的任務是,除了毀掉糧草,還必須將六千匈奴兵全數殲滅,所以要找一個比二郎峽更加完美的伏擊點!”
“什麼?”
花舌等人都瞠目結舌,麵麵相覷!
二爺這是說錯話了嗎?還是我們聽錯了?
他剛才自己也說了,二郎峽以北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哪來比二郎峽更好的伏擊地點?
再說,以一千對六千,能順利毀掉糧草就該求神拜佛了!
還要將匈奴兵馬一網打儘?恐怕不可能吧!
唐庸笑道:“有一個地方,你們想不到,恐怕匈奴也絕想不到!”
“哪?”
眾人眼睛頓時都亮了,紛紛圍了過來。
唐庸一字一句道:“追月城!”
聽到這花舌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隻想著在路上設伏,卻忘了他們不斷北進,已經離追月城越來越近了!
“可是……”
花舌仍有些疑慮,他問道:“正如二爺所說,路上都是匈奴探子,我們這一千人馬想要悄無聲息地進入追月城,恐怕不容易吧?
何況,追月城未必沒有匈奴駐守,恐怕還沒等到匈奴糧隊,得先跟追月城守軍乾上一仗,一旦打起來咱們立刻就暴露了!”
其他人饒有興味地看看花舌,又將目光望向唐庸!
他們知道花舌所擔心的二爺必定考慮到了,否則不會提出這樣一個方案,現在都坐等他解惑。
果然庸二爺沒有讓他們失望,隻聽他笑問:“你們有沒有發現,雖然官道上都是探子,但是越往北探子越少!”
眾人皺著眉頭想了想,才紛紛道:“好像是這樣!”
花舌疑惑道:“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匈奴人至死也不會相信一千人能貼著他們的大營溜到後方,
再者以匈奴騎兵的腳力,如果真有大隊人馬在火燒二郎峽後撤退,也早該追上了。
他們料不到在伏擊的兩天前我們就已經出發,更不會想到我們跑了這麼遠。
所以他們既大大低估了我們的人數,而且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匈奴大營附近。
這就是為什麼越往北匈奴探子越少。
如今兩軍交戰正酣,匈奴既然不認為北麵有大量北征軍,當然也不會浪費兵馬駐守追月城。
所以追月城的守軍絕不多,解決他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還有一點,匈奴的當務之急是確保糧道暢通,而不是追捕我們,所以探子大部分集中在官道附近。
我們隻要不靠近官道,身上又有偽裝,潛入追月城並不是難事!”
唐庸一番細致入微的分析說得眾將士心悅誠服,匈奴的每一步似乎都在他的計算之內。
想到馬上就要再炸一次匈奴糧草,眾將士都激動得摩拳擦掌,紛紛道:“二爺,那咱們什麼出發?”
“再休整一晚,謝公子和胡總旗他們也該到了!”
按計劃昨夜他們就該趕過來彙合了,希望彆出什麼意外才好,唐庸心中隱隱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此時,唐庸胸口忽然一陣劇痛,就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紮進了心裡,疼得他直喘不過氣來!
花舌見唐庸忽然捂住胸口,一言不發,忍不住問道:“二爺,您沒事吧?”
等他看清唐庸的臉時,頓時嚇得魂飛天外!
剛才還談笑風生的二爺此時竟臉色發白,麵容扭曲,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沒……”
唐庸掙紮著站起身,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就重重地摔倒在地,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