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儀此言一出,不僅黃凱反應激烈,帳中眾將領也無不相顧駭然,目光齊齊看向他。
他悄悄瞥了虎侯一眼,見他並沒有出言阻止,心中底氣更足,冷笑道:
“敢死隊出城三天後火燒二郎峽,的確立下不世奇功!可是一千人的隊伍攜帶輜重,全賴腳力,怎麼可能逃脫匈奴騎兵的追捕?
我看你那時就投了匈奴,賣國求榮,如今反而助紂為虐禍害我大華同胞,簡直罪不容誅!
我敢擔保,三日後二郎峽爆炸,必定是匈奴人預謀已久的奸計,我軍一旦傾巢而出必定損失慘重!”
秦修儀一席話說得有理有節,鏗鏘有力,大帳內頓時鴉雀無聲。
這正是所有人大惑不解的關鍵之處,他們本待虎侯慢慢詢問。
現在秦修儀直接將這個問題拋出來,倒也正中眾位將領下懷。
而虎侯也明白秦修儀的顧慮並非毫無道理!
事關重大,黃凱必須將敢死隊兩次火燒匈奴糧草的經過說得眾將心服口服。
否則即便有人證實了他的身份,也不能擺脫他可能投敵叛變的嫌疑。
虎侯神色凝重,銳利的目光帶著某種威壓落在黃凱臉上,等待他的解釋。
“哈哈哈哈!”
誰知黃凱不僅毫不懼色,反而仰天大笑,隨之迎上秦修儀冷峻的目光,針鋒相對道:
“幸虧統領我們的是庸二爺,倘若由您這位才高八鬥的狀元郎帶隊,恐怕敢死隊真的早就全軍覆沒了!”
誰都能聽出他話裡濃濃的譏諷和嘲弄,隻是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前,他們也不便站隊,神色便都有些古怪。
畢竟唐庸在敵後的戰功一旦證實,就是北征軍的第一大功臣,他們誰也惹不起啊!
秦修儀見他一介小卒敢如此頂撞自己,勃然大怒道:“賊子!敢爾!”
說罷刷的一聲抽出腰間明晃晃的寶劍,作勢就要將黃凱斬為兩斷!
“住手!”
虎侯一聲厲喝,秦修儀高舉寶劍的手立刻頓在半空,再也落不下去,恨恨地收劍入鞘。
黃凱此時也嚇得麵無人色,冷汗直冒!
他倒不是怕死,隻是任務還沒完成,他就這麼死了,怎麼對得住身陷險地的敢死隊兄弟?
“你隻管將敢死隊在敵後的情況細細道來,所言但凡有一絲不合情理處,本帥親自斬了你!”
虎侯對這小卒如此僭越犯上也十分不滿,並且他的耐性也經不得如此消磨。
“是是……屬下知罪!”
“其實這事說來也簡單,秦將軍所說的二爺早就考慮到了,所以在二郎峽鋪設火藥後當夜便已率大隊離開,留在二郎峰上設伏引爆火藥的不過五十人而已!
兩天後匈奴糧草被毀後,匈奴騎兵腳力雖快,但也料不到敢死隊已在數百裡之外了,隻能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跑……”
黃凱摸了摸發涼的脖子,不敢再放肆,竹筒倒豆子似的將發生的一切和盤托出。
“什麼……”
“他隻留下五十人埋伏?!膽子真大!”
“五十人燒毀了糧草,還消滅了匈奴三千人?!”
“難道他就不擔心那五十人出現失誤,功虧一簣?!”
“好縝密的心思,好大膽的手段!”
……
黃凱話音剛落,整個大帳立刻沸騰起來,人人臉上都布滿了驚歎和不可置信的神色!
想不到他們一直顧慮的騎兵追捕被唐庸利用一個時間差給解決了!
如果沒有料敵於先的智計,對戰友毫無保留的信任,他怎麼敢做出如此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