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魔教篇22(2 / 2)

尤其老裴頭很配合地“哈哈”一笑,接受了諸位掌門對任東來“年輕有為、思慮周全、不愧是武林好少俠”的商業吹捧,並且順水推舟道——

“薩寧棄暗投明,對鏟除魔教又有大功,他這樣的年輕人,若是從此能一心向道也是極好的,我便答應他入我門下修道,不再過問江湖俗事。”

我:???

我什麼時候答應加入蜀山派當道士的?而且挺老裴頭的意思,就算我入了蜀山道門,也隻能天天修道,不可能學習武功,更不可能被允許下山再參與江湖事務。

我默默的把眼神移向最可能的“罪魁禍首”,果然,任狗子對我露出了八顆燦爛潔白的牙齒,那種該死而欠揍的爽朗笑容。

而在裴笑說完這些話後,諸位掌門就更加放鬆了,不再揪著於道子和我的問題不放,反而開始興致勃勃地討論:如何趁著魔教內/亂之時,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徹底鏟了這個魔/窟。

這一次,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於林府了,沒有人再攔著我和道長,也沒有人再會認為我身上這副小道士的裝扮有何不妥。

我有些氣結,不想在待著聽正道掌門的商業互吹,轉身往茅廁的方向走去,沒人攔我,於道子隻是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正派並不相信我,他們隻是相信裴笑。

如果我此時再投奔魔教,那才是將老裴頭和蜀山派置於萬劫不複之地。我都不知道老裴頭對我哪裡來的信心和勇氣?梁靜茹給的嗎?

我翻了個白眼,轉過一個花園拐角,就被人捂住口鼻往後拖。

“噓——是我。”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她鬆開了比漢人更白皙的手,那雙帶著胡姬血統的藍眼眸清冷冷地望向了我,說道:“任東來隻見了你幾次,卻比我更了解你,他說一定會不高興。”

我沉默片刻,自嘲道:“我哪有資格不高興?”行吧,你們都是大佬,鹹魚有什麼選擇。

雲心鳶有些疑惑,那一瞬間,她看上去就像一個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的小姑娘,她輕聲問道:“可你不是一直想離開魔教嗎,薩寧?”

她眨了眨好看的眼睛,語氣中帶著真心實意的不解:“當然,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敢表現出來對魔教有任何不滿,但我們並不瞎,除了那個瘋子,兩位護法有誰看不出你的心意呢?”

掩飾得再好,也抵不住朝夕相伴,就像摸魚佬再能摸,大老板不清楚,你旁邊的同事和頂上上司還能不知道你啥德行嗎?

“我們製定的計劃,本來沒有你,薩寧。”

“你們……到底怎麼混到一塊去的?”我遲疑了片刻,把心裡的疑問吐了出來。

雲心鳶頓了頓,還是覺得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可以瞞著的了,開口道:“這事最開始,隻是王不救要報複林琦而已,我不清楚原因,隻知道和一個叫‘綠梅’的人有關。”

“任東來是王不救的摯友,他最先發現好友不對勁,於是親自來了一趟江南。以他的眼力,王不救根本瞞不過去,但沒想到任東來根本沒有阻止的意思,他也恨林家。”

於是,任狗子覺得老王多不仗義啊,這麼有意義的事情,怎麼不叫我呢?

“但任東來心思縝密深沉,他擔心林琦一旦身敗名裂而死,對正道武林是個巨大的打擊,各個邪道妖人都會趁虛而入,說不定連朝廷都會插手。所以,他一直壓著王不救,沒有讓神醫完成最後一步,畢竟以他們當時所掌握,想什麼時候玩死林琦都可以。”

“而我從小在左護法看顧下長大,他想殺了那個瘋子,我也想,隻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隻能暗中轉化一些分部弟子,比如江南舵的陶遠,而有一天,陶遠傳回了有關林琦的消息。”

“倒也不是刻意為之,隻是我覺得這裡麵有文章可做,傅叔也是這樣想的。於是我借著尋找蠱蟲藥材的名義來到江南舵,在調查林琦的過程中,遇到了王不救,也知道了任東來。”

“我還意外認識了薛媛媛,她也得知這件事後……說起來,我們四個人的身份、立場和目的都不相同,本來該打起來才對,偏偏任東來就有本事,用著一張嘴將我們說成同盟,他最終訂下了計劃,看起來萬無一失,我們四方各取所需。”

“我和薛媛媛假意失蹤,由此把正邪兩道引入套中,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將此事交由你來辦,若我知道,怎麼也不會把你往死路上推。”

“任東來是縝密之輩,他對任何一個細節都會再三推演,正道這邊如他所料,引來的是他師兄於道子,但魔教這邊的人,他並不了解,所以決定親自和你接觸。你在路上遇到他,在江南又遇到他,從來都不是巧合,薩寧。”

“你後來又真正巧合地遇見了於道子……不,也不能說巧合,床下手印是故作玄虛,引君入甕,但引你和於道子相見的那股香味,是我們魔教特有的蠱蟲,加上王不救一味藥引形成的香,妙華堂的‘龍息冰魄’當初是為王不救訂做的,他在香裡用了同一味藥,所以於道子才會在你身上聞到和失蹤地相似的味道。”

“薩寧,但凡你是一個作惡多端的魔教人,如今我和任東來都能好處理得多。但你偏偏不是。”

“是,我們機關算儘,我們心思深沉,每個人都彆有企圖,但從始至終,真正罪該萬死的不是我,不是任東來,也不是王不救和薛媛媛,而是林琦這種人麵獸心的畜生,和雲中山這種無惡不作的瘋子!”

雲心鳶平靜而堅定地看著我,道:“你一直在生氣,薩寧,你認為我們做錯了嘛?但我認為自己沒錯,再來一次,哪怕知道下山的是你,我照樣會完成計劃。”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雲中山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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