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赴魏王的約,甚至睡了個飽。
第二天起床,還興致勃勃吃了一桌子點心。
彆的不說,宮裡禦廚手藝真不錯,幾道功夫菜又有巧思又花時間,反正上輩子我有食神外掛都懶得做。
從那之後,我再沒見到魏王。
想來也是,計謀被目標識破,沒必要再糾纏挽尊,給彼此留點麵子吧。
然而,魏王老實了,皇貴君卻開始了。
可能是昨日涼亭玩遊戲時,二十五成功刺激到她的愛郎,這隻暴躁兔子決定在冊封前,咬死我這條老鹹魚。
鹹魚又做錯了什麼?
隻是冊封在即,以皇貴君的智商,要他想一個天衣無縫的計謀害我,實在是要求過高。於是,他決定暴力破局,直接宰了我。
如果我成功被殺,就說明我肯定不是仙人,而女帝也不會為難一位正在養育玄鳥蛋的愛郎。
如果我沒有被殺,哼,這怎麼可能?!
皇貴君很有自信,我也承認,他下手挺狠的,而且非常執著,就是吧……
#暗殺嘗試·第一次
暮春天氣不算太冷,但池塘水還是涼的。
萬從侍中午從禦花園路過,好奇見我在池子裡撲騰,手裡還勒著個男宮人,後者已然昏迷過去。
“三郎,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我歎了口氣,在碧波蕩漾的池塘中踩水,幽幽道:“天熱,遊泳涼快些。”
萬從侍迷茫,看了看天上厚實雲層,歪頭道:“天……很熱嗎?”
“對。”我木然道,一手推開遊過來親我的禦鵝。
女帝在禦花園養的大白鵝和她一樣不正經。
“花花很喜歡你。”萬從侍笑著伸手去摸禦鵝,後者傲嬌一撥紅掌,躲了過去,鵝子眼中帶著幾許嫌棄不屑。
我沉默片刻,看著那隻鵝子雪白的毛,忍不住問道:“花花,是誰取的名字?”
“陛下呀,陛下可喜歡花花了。”萬從侍歡快道。
“這隻大白鵝的花,是花心的花,對吧?”和女帝一樣。
“啊?”萬從侍眨了眨眼睛,又指向旁邊男宮人問道,“三郎,他也是遊泳的?”
“對,他陪我一起遊泳,結果太高興,就嗆水了。”
“……”
“……”
我們兩個對視了幾秒,萬從侍猶豫道:“三郎,你要不彆出門了,跟著君後比較安全。”
“沒事,遊泳而已。”我露出一個笑容,再次把試圖貼貼的禦鵝推出去半米遠。
我倒是希望皇貴君暗殺成功,可是給他機會,他不中用啊!
那個宮人把我引去池邊偏僻處時,我已經看透了他的意圖,從善如流支走亭歌。
被推下去的瞬間,我還高興來著,甚至不打算反抗,決心沉屍禦花園池塘,直接去地府找人算賬。
但皇貴君手下都是什麼品種的憨憨!
也許殺人時太過慌亂,他直接失足,跟著一起跌入水中,然後小腿抽筋,險些活活淹死。
我淡定躺在水裡,看他瘋狂撲騰喊叫的樣兒,還是不忍心把他救起來,接著就遇到了萬從侍。
我把昏迷宮人甩到岸上,麵對亭歌的驚恐小眼神,擺了擺手,讓他不要聲張,和君後說一聲便是了。
你們這樣當反派是不行的,我看著昏迷宮人,本著同行眼光,越看越挑剔不滿,簡直痛心疾首,皇貴君的反派職業生涯毫無指望,歸根到底,是沒有遇見像我這麼優秀的手下。
#暗殺嘗試·第二次
晚上用膳的時候,有我最喜歡的酒釀圓子當點心。
亭歌立刻盛了一碗,熱乎乎捧給我:“公子今天下了水,恐怕受涼,喝口熱的驅寒。”
你怎麼也學會了睜眼說瞎話?看看你家公子的六塊腹肌,再告訴我,我遊個泳就會受寒。
我雖然不是什麼冬泳怪物,也沒法在長江裡遊個來回,但那麼點大的養鵝池,再轉十圈也沒問題。
但酒釀圓子肯定要吃的,酒釀好香的。
我剛端起瓷碗,動作就僵了僵。
下.毒,我理解。
這是常見的暗殺技巧,我在魔教混的時候,教中弟子就最擅長用蠱毒。
但誰能告訴我,是哪個天才下的藥,都特麼結塊了!
酒釀圓子一般要勾芡的,你得在勾芡前下手,而且絕對不能一口氣全部倒下去,除非你的藥能和糖粉一樣,極易溶解於水,否則這就是下場。
我歎了口氣,算了算了,要求彆太高,眼睛一閉就喝下去了。
就是白瞎了這一盆香噴噴的酒釀圓子。
我閉眼把勺子送進嘴裡,下一刻,我毫不猶豫吐了出來。
“公子,怎麼了?”亭歌擔心道,下意識伸手去拿碗,想試試看酒釀有什麼問題。
我立刻攔住他,臉色陰晴不定。
“苦的。”
“啊?”
“太苦了,吃不下。”
“酒釀圓子不一般都是甜的嗎?”
“嗬嗬。”
雖然很想要皇貴君殺了我,但是,這麼拙劣的死法,還是算了。
到時候禦醫驗屍驗食,嘗過了這碗酒釀圓子,一定會告訴彆人:薩家三郎應該是被蠢死的,要麼就是味覺失靈,因為但凡一個精神正常的人,都不會麵不改色吃下這碗湯。
“公子,那我把湯倒了?”
“放著,我自己來處理。”
我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有害垃圾不能亂扔,雖然我覺得這東西苦得連老鼠都不會碰,但還是以防萬一,再說被有心人截住也是麻煩。
處理完那些“生.物.武.器”,我躺在床上,連話本都看不進去。
頭頂兩顆夜明珠散發柔和光暈,用金絲編製的網兜裝著,掛在床幔旁,讓我忍不住想起了君後。
這麼多年……皇貴君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全靠二十五偏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