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墨卡托西星球被無差彆轟.炸,整個地麵都淪為人間煉獄。
隻有玩家幸免於難,因為我們身在萬米高空上,河燈散發淡淡暖黃光芒,映照地麵慘狀時,讓人心驚卻又生出一股不真實感。
“玫瑰軍團,全稱‘玫瑰鐵血十字軍團’,他們是星際帝國中最瘋狂的罪犯與叛逆,成員組成複雜,信奉被稱作‘宇宙暗麵’的邪神。”小諸葛聲音清冷介紹道。
星際時代自然也有罪犯,比如讓帝國頭痛已久的星際海盜們,但大多數罪犯惹事都是為了錢和權,而且始終把握一個度,不會過於挑釁帝國權威。
但玫瑰軍團不是,這群人願意吸納整個宇宙凶徒,培養隻會殺戮的新兵,就是為了毀滅帝國。
宇宙暗麵的教義,信仰有光就有暗,有始就有終,現在宇宙和人類到了垂老腐朽之時,需要徹底摧毀現有製度,然後再創造一個全新世界。
毫無疑問,這是一群真瘋子,還是一群武德充沛的真瘋子。
玫瑰軍團下設五大軍團,以不同顏色玫瑰作為區分。
眼前戰艦身上以黑白玫瑰為主,來的應該是黑玫瑰軍團與白玫瑰軍團。
這情況不太合理,兩大軍團共同行動,難道就是為了攻擊一顆正在舉行節日慶典的B級行政星?
墨卡托西星球上到底有什麼寶貝啊?新生河?當地美食?還是那些普通又無辜的遊客?
這群人瘋歸瘋,但腦子並不傻,無利不起早,這麼大陣勢圖什麼?
然而,我們不是當地土著,才兩天時間,無法深入了解副本背景。小諸葛能查到信息有限,看到玩家疑惑不解的眼神,隻能無奈搖頭。
“無論是因何而起,我們都必須阻止他們。”小諸葛和方恪交流了一個眼神,“因為主神任務一直圍繞‘新生節慶典’,如果打起仗來,慶典將無法照常舉行,我們就會被視作攻略失敗。”
是的,主神從未頒布任務,讓我們去對抗玫瑰軍團。
然而想要完成慶典主線,卻又繞不過戰爭。
“八個人和兩個軍團作戰?”巫師坐在貓頭鷹河燈上,沉聲道,“主神還真是抬愛我們。”
他手下死了個精光,看起來孤單淒楚。
可看看我們這些人,來的時候三十多個,現在隻剩八個,又有誰不淒楚呢?
除了特洛伊活下來人多一些,林香主和張老七都是團滅,巫師會隻餘一人,小諸葛倒是勉強保住徒弟。
小諸葛將視線落在方恪身上,什麼都沒說,倒是他身後徒弟年輕氣盛,開口道:“若真到了那一步,隻有方老大能破這個局,同歸於儘也好過默默而死。”
琳姐怒視對方,梓琪沉默不語。
所謂讓方恪破這個局,無非是讓他放棄控製自己,直接把“襤褸之王”放出來,和玫瑰軍團拚個你死我活。
方恪也沒生氣,隻是低聲搖頭:“我和襤褸之王沒有完全融合,並非完整狀態,發揮不了全力。”
邪神自然可以對抗星際戰艦,但如果狀態不佳,本體尚被封印,那就是癡人說夢了。
比如,我那可憐的老板雅諾,意識到不對勁後,剛上線冒個頭,就被主神強行按下去。
再比如,同樣可憐的伊路卡斯和薩尼曼莎,屬於徹底魂飛魄散,導致自身數據被隨意挪用。
唉,這麼一想,諸神還挺慘,活下來的沒幾個。
“且不說融合問題,任由襤褸之王全力發揮,和玫瑰軍團同歸於儘的結果,就是便宜主神。”我插了句話。
小諸葛看過來,略有些驚訝,但還是點頭讚同。
之前他們討論戰術時,雖然從不避開我,但我也從不加入,一直遊離於大部隊之外。
“不知道您還有什麼辦法?”小諸葛看向我,認真問道。
我懷疑他之前就是在套路我,先讓小徒弟用放出“襤褸之王”試探,見我上鉤之後,才露出真正意圖。
但我可以理解,玩家已經走投無路。
我作為這次副本的重要線索人物,必須要發揮些作用,才不枉雅諾專門下帖邀請我。
我坐在鹹魚河燈上,把玩手中仿佛有自主意識的漆黑發絲,點頭道:“有,我們在這個副本中有幫手。”
“還是兩個……不亞於襤褸之王的神級幫手。”
方恪也補充道:“老楊之前搜集到線索,這附近有軍校基地,或許我們也可以借他們的勢力。”
我們決定兵分兩路,方恪和我尋找兩個邪神,剩餘六人負責聯係軍校基地,就算無法抗衡玫瑰軍團,也至少拖延下時間。
我們兩人落在一處還未被炮火荼毒的偏僻密林中,方恪看著我點燃手中發絲。
那根頭發隨著焚燒散發出沁人心脾氣息,讓人頭腦眩暈,產生朦朧幻覺,心神蕩漾,宛如眼前是心心念念之人。就連方恪都沒抵抗住,喊著未婚妻名字,差點就伸手抱上去。
不愧是愛與欲之神。
我閉上眼睛,沒有看到幻境中的故鄉和親人,哪怕朝思暮想,這些也都是假的。
一隻溫柔白皙手捂住我的眼眸,沙啞魅惑聲響於耳旁響起:“你的心壓抑著悲傷,太過克製情緒,並不會有什麼作用,隻會讓傷口越來越深。”
薩尼曼莎的聲音宛如海妖歌聲,讓我微微戰栗。
她輕笑道:“所以,你和夥伴們的冒險結束了嗎?打算來到我身邊接受庇護?”
不遠處傳來一聲冷笑:“這時候才想起要我們庇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