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月光皎潔如水,映照天地間一片清冷。
薩特將軍欣賞夠了人魚,靠在沙發上飲酒,氣定神閒。
約莫一刻鐘後,金聽到大門沉重打開的“嘎吱”聲,薩特將軍是老派人,他不喜歡用高科技設備,更相信老東西。
就比如這扇門,無論用多強大武器擊打,都會發出巨大聲響,提醒裡麵的人。
金往門口看去,隻見從黑暗中走來一個中年男人,乍看像個老農民,額頭皺紋深深刻著戒備。可隨著這人往屋裡走去,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變得遊刃有餘,變得深沉殘酷。
金看向薩特將軍,後者彎起嘴角,放下手中酒杯,張開雙臂歡迎對方,並介紹道:“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自由流浪者聯盟的領袖,勞倫斯·誇克。”
自由流浪者聯盟,一個特立獨行的組織。
在末日後,所有強大勢力都建立基地,圈地為王。隻有這個組織是例外,他們不建立也不加入任何基地,就像久遠時代的遊牧民族,過著“打一槍換個地方”的劫掠生活。
他們認為末日是一場進化,任何躲在基地裡,祈禱末日儘快度過的行為,都是軟弱行徑。
隻有像野獸般生活在變異體中,不斷變強,不斷適應環境,才是人類最終出路。
他們不懼怕死亡與變異,因為上帝與他們同在,他們就像《聖經》中的神選民族,在末日塵埃落定後,找到自己的應許之地。
怎麼說呢?
達爾文進化論和基督教的奇怪結合。
用克萊夫的話來說,一群沒什麼文化,但武德充沛的暴/徒,可利用,不可合作。
不過自由流浪者的教義很對薩特將軍胃口,優勝劣汰,本就是自然法則,這又有什麼問題?
弱者就該死,彆說末日後如此,末日前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薩特將軍和勞倫斯擁抱片刻,關心問道:“我的朋友,一路上有遇到什麼麻煩嗎?”
勞倫斯嗤笑一聲,揮了揮手:“不過幾隻老鼠罷了。”
一路追殺他,卻不敢真的下手,因為丟失的情報還沒找到。但那群老鼠又怎麼知道,他根本沒把情報放在身邊。
所有人都以為,安娜將情報給了表親諾拉,諾拉又把情報給了他。
但這都是他偽裝出來的假象,事實上,安娜從開始就將情報傳給組織另一位成員,至於他,隻是個誘餌。
“大型基地領袖都看不起我們,認為自由流浪者沒有腦子。”勞倫斯直白道,竟令在場兩人無語凝噎。
長相普通的男人無所謂揮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玻璃瓶,裡麵盛放著十幾顆泛黃的人類牙齒,還殘留不少血跡。
在場三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自然不會畏懼眼前景象。
薩特將軍隻是皺眉,不明白對方想做什麼。
“為什麼情報非要寫在紙上?或者裝在芯片裡,不少很容易被找到?”勞倫斯隨意笑起來,舉起手中玻璃瓶,“我可不信任那些高科技的東西,拿到情報後,就把它們刻在人的牙齒上。”
等對方抵達火石基地,就被等候在那裡的成員拔掉牙齒,送到勞倫斯手裡,等待交易。
勞倫斯看起來頗有幾分自得。
薩特將軍揉了揉太陽穴。
這群做事極端粗俗的自由流浪者,如此一來,他驗證情報時還要再多一步麻煩。
他對金點頭,後者走過去,準備拿走瓶子。
勞倫斯卻合上手掌,讓金撲了個空。
薩特將軍眯了眯眼睛,低聲問道:“價格都談好了,你現在打算反悔?”
勞倫斯嗤笑:“你以為我是那些老鼠嗎?我們從不違背承諾,更不會臨場反悔。”他們又不是惡心的白宮政客。
“那你想做什麼?”
“我還想談一個合作項目,”勞倫斯臉上閃過陰狠,沉聲道,“我陪他們偽裝半天,也被追殺好幾日。不給那群老鼠一些回敬怎麼行呢?”
懂了,這是想報複克萊夫。
金沒吭聲,薩特將軍卻笑起來,無所謂道:“這有什麼難的?無論誰追殺你,我都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勞倫斯皺眉,不滿道:“殺幾隻小老鼠有什麼用?”
哦豁,這是想直搗黃龍?直接對付克萊夫?
也是,自由流浪者聯盟厭惡滿口謊言的精英政客,克萊夫滿足每個條件。
“就算他們能控製變異體又如何?”勞倫斯口氣倒挺大,“你我合作,再加上其他幾個基地,足夠鏟平克萊夫勢力,到時候獲得一切資源,我們都可以平分。”
薩特將軍也不吭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這就是在猶豫。
半晌之後,他才慢慢說道:“這件事得慢慢籌謀。”他態度模糊,顯然心動。
金暗中挑眉,卻是半點都不想摻和進去。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想摻和,就能逃得了的。
正在三人談論生意時,那扇沉重古老大門冷不丁發出一聲巨響,隨之而來是天花板墜.落的“轟隆”聲。
地震?
這是人們第一反應,畢竟這個程度的破壞力,說敵襲也太過誇張。
然而下一刻,三人就齊齊變換臉色,隻見十幾根粗壯觸手勢如破竹,以橫掃千軍之勢掃蕩整個房間。
與此同時,空氣變得灼熱,連肺葉都感到隱隱作疼。
“哎哎哎,楚楚你降點溫度,章魚須都烤熟了!”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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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火者和海洋生物匹配性真的很差。
我再次確定這點,觸手小心翼翼和許楚楚保持三米距離,剛才就是不小心,突然腕足一痛,鼻尖聞到香噴噴的烤章魚味。
雖然和生吃觸手相比,烤熟也沒多疼,但很影響戰鬥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