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的室友都能參加?你放心得下他們?”
“你是在用他們威脅我嗎,亨廷頓首席?”我的嗓音陡然冷下來。
“在薩丁拉克學院威脅學生?”阿爾伯特笑起來,“我還不想自尋死路。這麼說吧,薩寧,最高科學院希望你參與實驗項目,至少我得到的囑咐是如此。”
哦豁,直接亮牌了?
“另一方麵,薩丁拉克卻不想你參與此事,所以專門警告了我,”這個長得像熊一般的魁梧大胡子研究人員眨了眨眼睛,好笑道,“可為什麼誰都沒想過詢問你的意見呢?”
“因為對他們來說,區區一個學生的意見並不重要,在己方博弈的棋盤中,你隻是一顆棋子,甚至都不是最要緊的幾顆,所以你沒有掌控自己命運的權力,隻能等待彆人的安排。”
我冷不丁打斷對方:“挑撥離間的話就不必了,你說這些話,不也是想引導我的命運?”
阿爾伯特並不否認,反而坦承點頭道:“沒錯,但我會直接告訴你,也不會強迫你。”
我沉默片刻,反問:“最高科學院想讓我參與,是因為懷疑昨日號的事件與我有關?”
“至少博蒙特院長是這麼想的,不過在他的判斷中,即便你卷入此事,也隻是個小配角。他希望從你身上,得到幕後那位大人物的線索。”
“你也是這麼想的?”
“怎麼會呢?如果我是這麼想的,我就不會坐在這裡和你說這些話,”阿爾伯特凝視前方,平靜道,“我並不在乎大人物的博弈,我隻在乎自己的實驗項目。”
“最開始對你的招募隻是例行公事,你看,院長的吩咐總要做的。但是現在……我確實開始欣賞你了。我有一種預感,你可以幫我突破那項實驗的瓶頸。”
我露出嘲諷的笑意:“封建迷信不可取,亨廷頓首席。”
“這怎麼能叫封建迷信?研究人員的第六感是很重要的科學指標。”阿爾伯特一本正經回答,竟然讓我分辨不出,他是否在搞笑。
我挑了挑眉,本能想拒絕對方,但又不知道為何,拒絕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這種感覺就好像眼前的一切曾經發生過,而我必須選擇答應,才能走向真正的結局。有一種來源於心底的呼喊,沒有惡意,卻輕輕歎息著,讓我跟隨對方而去。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加百列教官仇恨你?”
“加百列·吉本?嗯,這和一個秘密試驗有關,”他停頓片刻,露出歉意表情,“我不能告訴你詳細內容,但大致上……怎麼說呢?”
“曾經加百列和他的戰友曾自願參加過我的實驗項目,最後實驗結果不太好,戰友死亡導致吉本先生到現在還憎惡著我。”
阿爾伯特的表情告訴我,他對此事感到很遺憾,但並不愧疚。換而言之,時間重來一次,他還會進行那個實驗。
“最後決定權在你手上,”阿爾伯特起身,對我頷首,“我或許不是一個好人,但至少我不會騙你。”
說得好聽,我嗤笑一聲,每個人騙我之前,都會表現得很真誠。
好像我也是這麼騙彆人的。
但毫無疑問,阿爾伯特所說的話確實觸動到我,或者說,觸怒我。不知為何,或許是人生曾被太多人左右,以至於我產生一種逆反心理,尤其厭惡彆人背著我安排好一切。
宇宙暗麵都還隻是引導,而不是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垂下眼眸,將複雜情緒收攏進心底。
第三輪麵試進行得很快,看來阿爾伯特並非獨身來到薩丁拉克,科學院在一天之內完成選拔,在晚餐前公布入選的二十人名單。
意料之中,列昂和克萊夫落選,但出乎意料的是,斯凱路竟然榜上有名。
我掃視一圈,低年級入選者竟然隻有斯凱路一個人,擠在一群高年級學長學姐中,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這個鐵憨憨如此厲害?我一時有些懵,卻沒有質疑選拔的公正性。
阿爾伯特沒必要騙我,某種程度上,那群科學家確實是全宇宙最重視考核公平的人,他們對於知識和真理的尊崇是難以想象的。
所以,斯凱路究竟是如何入選的?
“麵試問了什麼?”斯凱路撓了撓頭發,睜著疑惑無辜的雙眼,認真道,“一開始隻是幾道普通問題,接著麵試官就讓我戴上全息頭盔,模擬某個現實場景,好像是兩個星球居民產生矛盾,各自懷恨在心,打算乾掉對方,讓我想辦法解決。”
全真模擬題,嗯,確實是最高科學院的風格。
“我抽中的模擬題是內部叛/亂,”克萊夫歎氣道,“然後我被殺死,沒能阻止他們的反/叛,考核因此失敗。”
我同情地瞥了一眼克萊夫,繼續追問道:“你是怎麼解決雙方矛盾的?”
斯凱路更加茫然:“就說服他們啊。”
???
列昂和克萊夫表情更加茫然,但我顯然聽懂了,無奈地抽了抽嘴角。
天賦這種東西最為難得,所以在最後一輪麵試,科研員考核的就是這些成員的“特殊天賦”。
斯凱路天生就有一種個人魅力,讓所有人都喜歡他,願意聽他勸說,容易受他鼓舞。簡單來說,也算一種變異的領袖天賦,登高一呼而能百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