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散落著淩亂的資料文件,眼神通紅銳利,像個瘋子似的對半空中不知名存在怒吼:“這不可能!不,不,我不會幫你。”
“背叛,什麼叫背叛,和你一樣發瘋才叫對文明的忠誠嗎?”
“哈,哈哈哈哈?為什麼不說因為你的愚蠢,才會讓星際帝國掠走所有科技資料?並摧毀掉所有火種?即便我還活著,隻有一顆火種坐標又有什麼用?這樣定位根本不會精準!你會害死兩個世界的所有人!”
哇哦,原來我之前性子那麼猛的嗎?竟然敢各種嘲諷激怒迦樓羅?
我不由戰術後仰,對一周目的頭鐵自己產生深深的敬仰。
阿爾伯特的表情有片刻茫然,這倒是頭一回,可能因為一時間吸收到的信息量太大。
他看向我,我回望過去。
“你的權限足夠高,亨廷頓首席,您應該很清楚,帝國是如何衝出地球,走向星際時代的?”我的語氣中帶著點嘲諷,“古典地球在短短幾十年間,科技達到不可思議的飛躍,直接掌握遷躍能力。”
“當年那群人利用欺騙迦樓羅,摧毀另一個平行世界活下去的希望,你不會沒見過那些資料吧?”
阿爾伯特沉默片刻,再次恢複正常,聲音平靜道:“嗯,我知道,但我並不覺得祖先做錯什麼。不是你們,就是我們,文明爭奪生存權本就是一件殘酷的事情。”
“更何況,讓高科技平行世界的人類來到這裡,難道你們真會與我們友善相處?彆開玩笑了,根據宇宙能量守恒定理,你們會徹底替代我們。哪怕掌握和借用亞空間能量,雙方能同時留下,也會被你們殖/民。”
“嗬,”我輕笑一聲,搖頭道,“沒錯,火種計劃就是這樣打算的,而伽羅樓也正想那麼做。”
“你為什麼不同意幫祂?某種意義上,你確實算一個叛徒。”
我扯動嘴角,無奈道:“你沒聽到‘我’剛才說的嗎?我不會相信宇宙暗麵這種瘋子,更何況,火種坐標太少,一旦定位不夠精準,會同時摧毀兩個世界。”
“而且,”我望向那個渾身是傷,仿佛落下血淚的自己,輕輕道,“以我曾經的天真和愚蠢,很可能想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而不是那麼極端。”
“確實愚蠢。”
“嗬嗬。”
宇宙暗麵被“我”徹底激怒,淡淡灰黑色的觸角就像撕爛一層薄薄的紙張般,將整個昨日號纏繞、包裹、碾壓,撕碎。如果能從宇宙角度望去,必然能看到有無數黑線凝固而成的黑女巫雕像。
“我”的眼神逐漸空洞,仿佛被控製,又仿佛做出某種妥協,最終在昨日號被徹底摧毀前,直接昏迷過去。
第二塊能量碎片湮滅,阿爾伯特毫不猶豫指向第三塊。
歌頌新生河的狂歡典禮,來到這裡度假的情侶和家庭,被無數煙花般絢爛的炮火覆蓋。歡笑變成慘叫,河邊美食染上濃重血跡與腦/漿,冰冷洶湧的新生河中沉入一具又一具枉死的屍體。
人間地獄,莫不如是。
那時的“我”已經是薩丁拉克五年級學生,在順利潛入白玫瑰將軍的母艦時,阿爾伯特輕輕“嘖”了一聲。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亨廷頓首席,但請你閉嘴。”我毫不客氣地冰冷說道。
“我隻是想問,你是自願的,還是被控製的?”
“……或許都有。誰知道呢,我又不是他。”
一周目的薩寧和小夥伴齊心協力殺死發動偷襲的洛倫佐將軍,接著,他將武器對準自己最親密的戰友,就像曾經的路易·霍布森。
即便知道是過去的時間線,克萊夫等人的眼神依舊深深刺傷我的心。但我看得出,“我”並沒有下死手,看似殺人滅口,實則還是想保下自己的朋友。
但又有什麼用呢?背叛就是背叛,造成的傷害也無法再愈合。
“我”達成目標離去,卻沒有看見一男一女突兀般出現在洛倫佐的辦公室裡。男人輕輕蹲下,仿佛傾聽斯凱路重傷時的呢喃,然後露出惡意的笑容,將某一個光團放在他的體內。
阿爾伯特的呼吸一頓,輕聲道:“亞空間能量體?他們已經跑出來了?”
我沉默幾秒,慢慢問道:“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畢竟這對男女從外表上來看,隻是長相驚豔的俊男美女,根本看不出非人類身份。
我深深看向阿爾伯特,再次一字一頓問道:“亨廷頓首席,事已至此,我們彼此之間沒有必要隱瞞對方。請你告訴我,你在貝塔-289星係上的實驗,已經進行到哪一步?”
千萬彆告訴我,你已經把那群邪神放出來了……
看著阿爾伯特有幾分尷尬的表情,我隻覺得一股氣血上湧,很想脫掉頭盔,直接把對方弄死算球!
“你特麼——”
“還沒有!”阿爾伯特喊起來,“隻是它們有部分開始蘇醒,思維能量變得活躍,我嘗試與它們進行溝通,然後見到他們在全息屏幕上模擬出來的人類外形。”
“你瘋了嗎?上次你隻是聽到幾句囈語,就廢掉一雙耳朵。現在祂們已經逐漸蘇醒,你還指望能關住祂們?”
“全息模擬?你確定真的是全息模擬,而不是祂們偽裝出來的假象?”
阿爾伯特哭笑不得:“最高科學院也沒有那麼廢物,目前它們都處於控製中。”
我麵無表情。
嗬,都處於控製中……個屁!
至少我就知道有一個已經逃出來,並且在全宇宙到處亂跑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