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猶如寒風吹過火堆。
這可是老子辛辛苦苦搜集來的啊,兩個月的心血,就這麼給糟蹋了。
維揚·普爾看著語氣十分不禮貌的席恩,皺著眉頭。
他是臨冬城多年的總管。
通常負責運作城堡內的日常事務、傳達領主命令。
當主君不在時,總管甚至可以代理看守城堡。
要說其重要性,最簡單的例子:
河灣地守護提利爾家,祖先就是高庭的大總管出身。
不論是出於身份,還是地域歧視,維揚對這個瘋癲的小鐵佬可完全沒有好感。
更何況還是這樣用質問的語氣對他說話。
這小子以為自己是誰?難道以為這裡是鐵群島嗎?
一個人質而已。
良好的教養,維揚沒有生氣,隻是斜睨了席恩一眼,淡淡說道:“臨冬城的財政有限,我們沒有那麼多錢來養活這些不乾活的閒人和這些小孩子的玩具。”
無知。
“哼!”席恩冷笑了一聲。
沒有廢話,把艾德的委任書掏出來,拍在他的臉上。
維揚被他無禮的舉動弄得一陣手忙腳亂,幾次空抓,才接住了羊皮紙。
當他壓著憤怒把卷著的羊皮紙展開,隻看了一眼,臉色大變。
“不,這怎麼可能,艾德大人怎麼會讓你一個孩子代行臨冬城統治之權!”維揚失聲叫道。
這一紙委任,就相當於席恩直接成了維揚的頂頭上司。
一旁的魯溫疑惑的接過了委任書,隻看了一眼,眼珠子也差點瞪了出來。
眨了眨眼,翻來覆去又看了看,同樣一臉難以置信。
他負責臨冬城的文書工作,當然能看出來這是由艾德的親筆書寫簽名,並且蓋了印章,具有合法效應的文書。
但這內容確實難以讓人相信。
“你把艾德大人怎麼啦?我了解他。他不可能會寫下這種荒唐的東西。你彆想隻憑這個就能控製臨冬城。”維揚果斷否認。
他覺得艾德大人一定是遭遇了意外、被挾持或者被逼迫的。
席恩懶得反駁,朝後麵揮了揮手,召來了侍衛隊長喬裡·凱索。
指了指總管維揚和魯溫學士手中的羊皮紙,示意給他們解釋一下。
這就是人的重要性,光有紙有什麼用?
“我發誓!這是在艾德大人清醒時,也沒有受脅迫的情況下寫的手令,我也再三確認了,公爵大人就是這個意思。”喬裡有些磨磨蹭蹭的走上前來做證。
他也覺得艾德有些荒唐,但是他又明確的被艾德要求過,要服從席恩,服從手令。
“不,這不合規矩。我不同意,凱特琳夫人不會同意的,沒有人會同意。你一個小鐵佬,不論你做什麼,都休想得逞!”維揚緊緊攥著羊皮紙,氣呼呼的喊道。
“隨伱吧!”席恩眯著眼,手握上了劍柄,如果維揚有動手撕紙的意思,就當場打斷他的手。
還好,維揚是個講規矩的人。他緊緊抓著羊皮紙,卻不敢真撕了這份委任。
席恩動手一把奪回了委任書。
哼!我就知道。
艾德不在,
我來臨冬城一定會是這樣的結果,
所以……
這次,老子帶了人來。
“哈裡斯,召集城堡內的侍衛;小瓊恩,去酒窖搬酒;托馬德,去廚房看看,讓他們多準備一些食物;喬裡,去把你叔叔請來……今晚我們舉辦宴會,慶祝老子我活著回來了!”席恩一邊有條不紊的指派著人手。
一邊還掃了一眼燒烤架上的大野豬,心還是抽了一下:
老子的綠色精英啊!
不過……
既然死了,就儘你最後的價值吧!
看著沒有遲疑,紛紛行動起來的諸多侍衛。
維揚傻了。
這個小鐵佬怎麼可能指揮這些忠誠的侍衛?
為什麼安柏家的少爺也會聽他?
為什麼他敢這麼做……
太多的為什麼,一時拎不清。
但是,有一點是最重要的:
開宴會?那不是得花錢麼?
“不,住手!誰說要開宴會的。臨冬城財政緊張。不能鋪張浪費!”維揚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跳了起來。
“哈哈哈……”
縱向高了總管整整兩個頭、橫向足有維揚兩倍寬的小瓊恩哈哈一笑,隨手將維揚一把推進了乾草堆,隨後歡天喜地的向酒窖衝鋒。
侍衛中最喜吃的托馬德,也笑嘻嘻地向廚房走去。
哈裡斯聳了聳肩,依言去傳達命令召集在職侍衛。
喬裡猶豫著左右看了看,最後還是去找自己的叔叔臨冬城教頭羅德利克,他覺得這事情確實有些詭異。
“不,魯溫學士,快,我們快告訴凱特琳夫人!”維揚帶著滿身的草屑的爬出了乾草堆,連滾帶爬的向後廳跑去。
這時候,凱特琳公爵夫人應該在小聖堂祈禱,必須趕快這件事告訴她,不然,臨冬城恐怕就要落入魔掌了。
臨走他還不忘叫上老學士魯溫做人證。
席恩沒有理會,他看著老總管和學士跑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心中默默的浮起一份名單:
公爵夫人凱特琳·徒利、長子羅柏·史塔克、長女珊莎·史塔克、教頭羅德利克·凱索、侍衛隊長喬裡·凱索、學士魯溫、總管維揚·普爾、私生子瓊恩·雪諾、鐵匠密肯、馬房總管胡倫、馴獸長法蘭、主廚蓋吉、侍衛小瓊恩·安柏、侍衛……
席恩在心裡默默地在羅德利克·凱索名字的後麵加了個鉤,喬裡·凱索的名字後麵打了個半鉤。小瓊恩後麵打了個鉤,以及在很多侍衛後麵打了鉤或者半鉤……
“屑特!我得先把臨冬城的權力抓在手裡!特麼的,絕對不再給這些感情腦反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