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席恩主動去探望了凱特琳夫人。
並提醒她,艾德大人走前留下一係列的安排:
重啟守夜人的兩座哨塔、進駐輪值哨兵、與守夜人進行物資交割(租金)、新贈地(租地)的交割、以及派遣駐外人員前往厄索斯大陸公乾……羅德利克教頭和自己將會召集相關人員展開會議,希望凱特琳夫人能辛苦一下,前來主持。
可憐孕婦本來就很嗜睡。
凱特琳一大早正迷迷糊糊的,就被塞了一堆對她來說猶如天書的事務,而且還不能發火。
這都是她自找的。
高貴的公爵夫人隻能優雅得體的表示:自己用完早餐就會參加。
凱特琳·徒利接受的是七國正統大貴族夫人教育,她懂一些基本的政治人情,但是她本質卻又討厭這些繁瑣的事務,渴望一種既安逸虛榮又有情調的南方貴婦生活。
這點和她女兒珊莎幾乎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
珊莎是擺在明麵上赤裸裸的露出來,我就是蠢;
凱特琳則是隱藏在看似精明能乾的外表之下:我平時不蠢,遇事才蠢。
究其本質,兩者並無差彆。
不過,再蠢的人,隻要能生出金色傳說。
那我也可以忍受。
席恩滿意地探視了“金卡”後,微笑著告退。
……
臨冬城的議事廳,既是史塔克家族處理封地政務的地方,也是他們接待貴賓和使節的主要場所。
議事廳的一端設有一個高台,最上方放置著史塔克家族的寶座。
這個寶座是由一塊巨大的石頭雕刻成狼頭形狀,象征著這個家族的座右銘:“凜冬將至”以及他們的家徽——冰原狼。
寶座長年空懸,因為代表的是北境之王的榮光。
現在,史塔克家在伊耿稱王後已經退為守護公爵之職,不再適合這個王座。
房間的中央,擺著一張巨大的橡木長桌,其表麵經過多年的使用已經磨得光滑如鏡。
桌上一邊常常擺放著各種文件、卷軸和墨水瓶,顯示出主人這裡經常進行著繁忙的工作。
此時,長桌最中間的主位坐的是剛吃完早飯、略顯疲憊的凱特琳夫人。
事實上,她昨晚回去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夜。
一晚沒睡好,又一大早就被叫起來開會,
臉色有些不好看。
她的左手邊是作為魯溫學士,通常負責文書、行政建議的顧問。
通俗來說,相當於無實權的文秘。
右手邊則是教頭羅德利克爵士。艾德大人不在,他便是臨冬城的軍事負責人。
名副其實的二把手。
然後往下依次是侍衛隊長喬裡、白金碼頭的主管哈裡斯、總管維揚以及……
忙碌的席恩。
另外,還有2個侍奉的新人:綠色品質學者職業的平民哈羅以及另一邊凱特琳夫人身後陪護的薇爾菲德·曼德勒。
席恩旁若無人地撫平一張卷紙,一手拿著鵝毛筆,淅淅索索的寫個不停。
一封信內容不多,幾十個字寫完。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用力吹去塵雜,晾乾墨跡。
將信卷好後,也沒有蓋章蠟封,就這樣遞給身旁侍奉的哈羅:
“用渡鴉發往白港。交給威曼伯爵大人!”
信中,席恩告訴鰻魚大人:
他不負所托,已經將她孫女薇爾菲德平安地送到臨冬城。在他的介紹下,凱特琳夫人似乎有意收她為養女。希望大人你繼續努力,為史塔克家儘忠儘力。
這封信目的就很直白了。
威曼大人的本意是希望孫女能成為夫人或小姐的侍女,當然這個侍女不是乾活的女仆,而是類似寄養的女伴。
席恩何許人也。
在回應他人的期待方麵,他從不讓人失望。
而且,往往是超預期的回應。
直接給你安排上養女了哦。
你和艾德大人同輩了哦。
就這情況,鰻魚你不得表示表示?
剛發完一封,席恩又開始繼續寫信。
這次是給白金碼頭的史丹,解釋了一下他兒子受傷的事。
對於自己一手提拔的心腹,必須時刻關注對方的心理和情緒。
不能像個渣男一樣:
反正我都收歸囊中了,以後就是任打任罵、不給飯吃也無所謂。
人心易變,需時刻警惕。
筆尖劃過羊皮紙,發出清脆的聲音。
席恩忽然發覺不對勁。
他抬起頭,發現所有人都在安靜地看著他。
“你們在看什麼?會議還不開始嗎?”席恩不解的問道。
隨後又關心地看向凱特琳夫人,“夫人的臉色有些難看,是沒休息好嗎?快點開始會議,快點結束,讓夫人早點去休息吧!”
我們這不是看你好像很忙麼。
顯得我們這些人很空閒,很無能。
這句吐槽,在嘴邊轉了轉,凱特琳最終沒說出口。
“沒關係。你看起來很忙。”凱特琳夫人開口道,“你寫了什麼嗎?白港的威曼大人,聽聞是一位,呃,和藹親切的長者?”
和藹?親切?
席恩眼神詭異。
那條吃人的老鰻魚?
夫人!你看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準”啊!
“我告訴他一個好消息:夫人您收了她孫女薇爾菲德為養女。臨冬城和白港的關係將會更加親密!”席恩情真意切的回答,很為對方高興。
凱特琳隻感覺被當頭一棒。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我昨天沒說同意啊!
你就寄出去了?
收取貴族養女這樣的大事,能這麼輕易的許諾嗎?
不不,不能這樣,我現在開口攔住還得及嗎?
不行,薇爾菲德那孩子還在我身後呢,我這樣直接拒絕會傷到她的。
可是,一旦白港真的收到信。
那不是也得是了。
不過,白港確實是臨冬城的忠實盟友,收為養女也沒什麼吧?
但是其他貴族會怎麼想?
這個政治信號可能會被過分解讀……
席恩,你這鐵群島的小騙子,根本不懂政治是多麼複雜的東西……
凱特琳一瞬間心裡轉過無數的念頭,最後開口卻是看向身後,麵露微笑:“哦。是麼!確實該通知一聲。我也很喜歡薇爾菲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