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雷喬伊叛亂之戰,巴隆的兩個兒子戰死,我被送到北境。巴隆的妻子亞妮拉絲·哈爾洛陷入了抑鬱、瘋癲,於是被送回了十塔城……”
羅德利克注意到席恩對巴隆和亞妮拉絲都是直呼其名,而不是以父親和母親來稱呼。
“很不巧,羅德利克·哈爾洛僅有的兩個兒子也在這場戰爭中死了。兄妹兩個可憐人湊在一起、舔舐傷口、緬懷……哦,不……不對……”
席恩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們還有一個姐姐——關妮絲·哈爾洛,同樣在仙女島之戰裡死了丈夫,回到了哈爾洛島,並稱由於年紀最大,她才是十塔城真正的主人。嗬嗬。巴隆發動的一場戰爭,結果哈爾洛家死光了所有子嗣……”
席恩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古怪。
話語也令羅德利克爵士和喬裡都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你這麼形容自己母親和親舅舅一家,真的好嗎?
“哈爾洛家下一代嫡係絕嗣。從法理上看,我竟然還擁有著十塔城的強宣稱。哈爾洛家親外甥裡隻有我一個還活著……我應該是他們關係最近的嫡係男性繼承人,如果以這個名義來向這幾個空巢老人要錢……”
“停下!席恩!”羅德利克爵士猛地站起身來,重重地拍在席恩麵前的桌子上。
老教頭的臉上全是說不出的憤怒和痛心。
“停下這些想法!席恩。你不能這樣想。除了金錢、利益,他們還是你的家人。你們之間不應該隻是陰謀、心機和算計。席恩!這不正常!”
席恩再次用怔怔地目光看著他。
喬裡也站了起來,給自己叔叔打圓場,“是的。席恩。臨冬城還沒到這一步。我們也許並不富有,但是還沒到需要你去借錢的程度!”
喬裡感覺的喉嚨有些乾澀。
他以前還覺得那些侍衛對席恩的崇敬有些過了,但是,今天,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也許隻能說:
這純純是一個真正全心全意為了臨冬城,以史塔克家為第一位的……好人吧!
“你懂什麼?”席恩猛地爆發了出來,“長城三堡的重建隻是開始。”
“我們需要長年駐軍、巡守和繪製地圖,以後每個月都需要輸送物資和經費;新贈地的開墾和建設同樣需要資金;白金碼頭擴建為城鎮也是必然之舉;白港艦隊的打造,目前全是曼德勒家在付錢,他們不可能一直白乾;我的磚窯、溫室、生物實驗室……我特麼還有很多項目沒開始。臨冬城那幾千金龍,連個水花都不算。”
哪怕是毫無金錢概念的年輕侍衛隊長,喬裡光聽聽就覺得這些是一筆非常龐大的開支。
臨冬城的庫存遠遠不夠的那種。
“艾德大人和埃林已經去君臨籌錢了,等他們回來……”羅德利克勸道。
他知道那個借錢大計。
“你確定艾德靠得住?”席恩一句話就噎住了爵士。
“看他做了什麼?在計劃剛剛開始,在我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跑去君臨!因為他的好兄弟被戴了綠帽子。法克!國王每天都在嫖妓,私生子都生了一打。他給王後戴的帽子可以在君臨開一條衣帽街了。讓他們自己相愛相殺不好麼?他為什麼一定要摻和進這種狗屁事兒裡去?”
“如果他在這裡,我們第一筆資金很容易就湊齊了。向北境所有貴族、商人集資就行了。臨冬城、史塔克、艾德他有這個榮譽和信用。但是他不在,誰去借?我嗎?誰特麼會借我一個金龍?”
席恩再次怒噴。
如果他在這裡,自己需要專門列名單,一個人一個人去對付,一個一個去收拾人心嗎?
奇怪的是,席恩罵的明明是艾德。
羅德利克和喬裡卻心虛的低下了頭。
羅德利克是為自己竟然覺得艾德應該去君臨而感到羞愧。
喬裡則是因為他知道艾德要去君臨,還為他打掩護。
原本按照計劃,由埃林前往君臨籌錢。
其中來回至少需要半年的空檔期。
為了節約時間,艾德·史塔克會負責以臨冬城的信譽先募集部分資金。
以度過這個空檔。
結果,艾德·史塔克跑了。
所以,第一筆資金也沒影了。
倉庫裡就那五千金龍。
席恩現在就兩個選擇:
要麼,搞到錢,繼續大計劃;
要麼,什麼都不乾,等君臨的消息。
而更糟的是,與埃林單獨去不同。
埃林拿著授權書和項目去,無論如何,最好最壞也就籌到的錢多還是錢少兩個問題。
可艾德·史塔克去了……
席恩咬牙憤恨的說:“爵士你想過沒?艾德大人萬一回不來,我們該怎麼辦?”
“艾德大人回不來?”羅德利克震驚了,“席恩,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了。”席恩煩躁的說,
“我隻知道他們現在還在海上飄著,還有15天才能到君臨。厚禮屑特!那群渣渣每天都在船上喝酒、吹牛、打架、發呆……特麼隻有埃林一個人在認真看書,努力提升自己……我們的艾德大人如今狀態就像個憂鬱詩人,每天都糾結於道德、利益、感情、現實之間。還整晚整晚地做惡夢,喊著‘我答應’‘對不起’之類的夢話。法克,還沒到君臨,他估計就瘋了!”
羅德利克聽出來了,席恩真正的怒火其實不在於臨冬城裡,而在彆處。
眼看船隊離君臨那個死亡旋渦越來越近,席恩越來越焦慮了。
如果艾德回不來,該怎麼辦?
最差的情況是……
一切都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席恩需要錢,非常多的錢。
小議事廳三人組陷入了沉默。
“席恩。你知道,我隻個沒用的老劍士。很多事,我幫不了你。”羅德利克爵士歎了口氣,
“但是,我絕不希望你變成一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毫無感情的人。今天先到這兒,休息一下吧!伱可能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