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恩站了起來,接過怪模怪樣的產鉗,仔細的檢查著每一個環節,確定無誤後,又翻過一整套柳葉形的鋒利小刀,查看刃口……
“你……你想做什麼?”看到席恩奇怪的舉動,羅柏瘋狂的掙紮起來。
可是麵對巨大的力量差,他根本不可能撼動小瓊恩的雙手。
席恩沒有理會,他此時有些鬱悶:
按理,艾莉亞的出生應該是十分順利的。
後麵還有布蘭和瑞肯在排隊投胎呢……
命運總不可能把這些都搞沒了吧?
或者不是因為命運,是……
不會吧……
“無論如何,做好準備總是沒錯!”席恩自言自語地說道。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過了不知多久,在眾人越來越焦慮的時候,
忽然,薇爾菲德臉色蒼白、踉踉蹌蹌地跑下了樓梯,“夫人……夫人暈過去了。”
眾人瞬間呆住了。
如墜冰窖。
產婦在生產中,如果體力不支暈厥過去,又不能及時蘇醒的話,幾乎就是必死的結局。
席恩霍然起立,“準備!洗手!拿上那些東西!跟上!快!薇爾菲德·曼德勒!給我動起來!”
被大聲念到全名,深陷恐慌之中的小女孩終於被驚醒了,手忙腳亂地收拾起桌子上的器械。
席恩環顧了一周:
羅德利克、維揚、密肯、小瓊恩、羅柏、瓊恩、珊莎……
男的男,老的老,女的小。
特麼居然連個適合的幫手都沒。
“你們兩個!幫她拿東西!快點跟上!”席恩直接點了羅柏和瓊恩。
也就這兩個小鬼進產房相對適合一些了。
……
產房裡,
魯溫學士急的滿頭大汗,胡子上都滿是汗水和眼淚。
他焦急地按壓凱特琳的頭部,又把刺激性的熏香放在她鼻子底下、甚至用針去刺她的手指……
學士努力的嘗試各種辦法喚醒凱特琳夫人的意識,都無濟於事。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希望越發渺茫了。
事實上,到了這步,按照學城的慣例做法,已經到了必須思考:
到底是“剖腹保小,還是殺嬰保大”的問題了。
魯溫不禁老淚縱橫,無比懊悔: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想那麼多,如果我一開始就在產房看顧,也許這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可憐的夫人,我是我的錯……”
老學士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產房的門猛地被打開,
幾個小小的身影魚貫而入,在領頭之人的強勢指揮下將各種器械一一擺好。
席恩仍在不斷地搓洗著手,似乎恨不得將自己手上的皮洗下來一層。
然後,又塗上著一種散發濃重酒味的透明液體。
“該死……沒有消毒劑……隻能上土法酒精了……”席恩一邊麵色緊張的檢查,一邊給幾個小孩分配著工作:
“快點,都帶上口罩!彆把口水噴的到處都是!法克!用火焰紅色的部分燒……把產鉗和小刀先燒紅了,然後用酒精乾布擦拭乾淨……”
神之眼剛掃過凱特琳夫人的身體,席恩狠狠的罵出一句:“屑特!臀位!”
艾莉亞,你這無禮的丫頭敢把屁股對著我?
等你出來,我一定要打腫你的小屁股!
“走開!”做好一切準備,席恩帶著白色口罩,高舉著雙手,從下而上,俯視著魯溫學士。
那是跨越了數千年時光的鄙視。
那是讓黑暗時代退卻的文明之光。
魯溫學士不知想到什麼,失魂落魄的退開了。
席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憋住!
神之眼開啟!
他的雙手在孕肚上畫圓推拿,如同花費全身的力氣擺弄著一件精密的儀器,汗水在點點的凝聚,
“擦汗!”冷靜的話語沉著有力。
薇爾菲德連忙擦拭凱特琳夫人的額頭……
“特麼擦我的!”冷靜中喊著怒氣。
羅柏連忙衝了上來……
胎位調整完畢,
“3號產鉗……中間那一把,不大不小的……”瓊恩手忙腳亂的拿起一把,顫抖的交給席恩。
“不錯!是這把!”隨口的鼓勵給了私生子莫大的榮耀。
隨後,一把冰冷的產鉗,
在魯溫、薇爾菲德、羅柏和瓊恩等人驚懼無比的眼神中,
緩緩又堅定的深入生命誕生之地……
調整……再調……繼續……
夾住……放鬆……
深呼吸……憋住……
慢慢地……堅定有力的……
拉!
“哇……”
一聲嘹亮的啼哭,劃破了臨冬城的夜空。
仿佛一陣天籟,刹那間驅散了所有陰霾。
……
“艾德·史塔克!你又有了一個女兒:長臉,灰眼、棕發、活潑好動、美麗善良……一如你記憶中最難忘的那個人……”
“艾德……她還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
……
遠方的大海,波濤之上,
晨曦中,隱隱約約已經能看到一座巨大的城市輪廓……
一個男人站在甲板上,捂著自己的臉,淚水順著指縫淌下,“對不起,勞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