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不是能委屈自己的性格,重活一世再活的那麼憋屈,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覺得要是兩個人未來的生活規劃都不一致那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下去了,他想舒適舒心的窩在一個地方養老,她卻想著讓他打拚事業,上進養家;而且雙方都是很強勢的性格,不會為了對方退讓,這種矛盾很難調和。 看看選房子就知道,自己想要看的順眼住的舒心的,對方卻是方方麵麵仔細打算,而且看上了庫房就說明以後還想要讓他做生意,那不得累死,不能夠的。 劉文皺著眉頭很是認真的與夏若蘭講了自己的憂慮,最後還加了一句,“小爺我沒什麼上進心,就想一輩子呆在這小鎮上,衣食不愁。你要是有什麼野心抓緊時間找下家吧。”樣子很是光棍,活脫脫一個婚後不負責任的渣男。 夏若蘭聽了劉文的自我剖析後沒什麼太大的意外,但是在聽到對方讓自己死心,彆想通過謀劃這些小事慫恿他打拚事業好實現自己的野心時。給夏若蘭無語的,這孩子怕不是哪本男頻小說裡自我感覺良好、全世界都得圍著他轉的男豬腳穿過來了吧。 自己想的挺美挺樂嗬哈,她這麼上躥下跳、勞心勞力、精疲力竭的謀劃著這麼多的事情居然都是為了他鋪路?嗬,自己創業它不香嗎? “你想多了,”夏若蘭撇嘴,“我不會麻煩你太多的,能自己解決的事不會來打擾大爺您的清淨。要當東家、要當掌櫃的也是我自己來,絕對不會煩勞你。” “而且我也沒有想要做多大的買賣,賺多少銀錢。我就是想要完成我姐的遺願,即使可能帶不回我的小外甥們,但是他們隻要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不了太大的委屈,知道他們過的好就足夠了。”夏若蘭低垂著眼睛把自己的心裡話跟對方坦白了。 “更何況劉小爺你怕是對你自己的消費水平心裡沒有一點數,您還記得您今天早上跟我抱怨了些什麼嗎?”夏若蘭因為事情解決心情好,很是不客氣的挖苦了劉文一句。 劉文臉色一僵,顯然想起早上臨出門前發生的插曲。 夏若蘭發現劉文屬於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顏料就像開染坊、給點火星就像上天的類型。昨天剛剛商量好他以後洗衣服的問題,今天也是剛剛穿上整齊乾淨的衣服,他就開始跟夏若蘭抱怨為什麼沒給他的衣服熏香?再不濟拿些有香味的皂角給她洗衣服也成啊。 弄得夏若蘭給他好一頓懟。讓他在全鎮找找,有人用那玩意兒嗎?即使是家有良田百畝的大地主也沒他這麼事兒的,典型的窮講究。 兩人相繼走向還在茶攤坐著看戲的陳大叔的方向。 看著夫妻二人走了過來,陳大叔絲毫不意外的看著夏若蘭理所當然的走在劉文前麵,看著劉文在後麵麵無表情的溜溜達達,心裡想著,得,這麼俊俏的後生也是個怕媳婦的。不過可以理解,誰讓他娶的媳婦太凶悍。 “叔,讓您久等了,不好意思啊。”夏若蘭絲毫沒有為剛剛的事流露出尷尬,大大方方,磊磊落落。“剛剛我們之間意見不太一致,現在他覺得我剛剛的選擇更好些,所以我們選吳家的房子。” “那行,叔幫你們去和吳家人再談談,爭取給你們定個便宜些的價格,不過你們也回去準備好半年房租的銀錢,最好能一次交付,這樣估計價格更低。” “我們曉得,錢的問題您彆擔心,一次性付款沒問題,就是我的預估價是500文,接受上下有點浮動但是不能太多,否則我們也一次性拿不出那麼多銀錢。”夏若蘭笑眯眯的說。 “你這砍價砍的也太狠了吧,”陳大叔有些吃驚,“你不怕人家不接受你的出價。” “這事種事情得談過才知道嘛,再說我們的選擇也不是一定非這家不可,本來就是出租的人多,租房的人少。” “行,那你們明天巳時初在吳家的出租房門口見。”陳大叔達成了一單生意,很是高興。 “好的。”夏若蘭笑著和陳大叔道彆。 劉文和夏若蘭走在小鎮的主乾道上,四處閒逛。其實是夏若蘭走走停停的東看西瞧,劉文很是不耐煩的跟在後麵溜達。 “我說,事情的辦完了我們能回家了嗎?”劉文看著前麵的人問。 “著什麼急,”夏若蘭回頭看著劉文,“眼看著快要過年了,你來一趟鎮裡不置辦些年貨回去像話嗎?” 漁陽鎮雖說是個不起眼的鄉下小鎮,連個衙門辦事處都沒有,但是隸屬的白馬縣確是個大縣。挽州從前朝起就是聞名天下的文風昌盛之地,名士才子齊出,也出過不少治世能臣。而白馬縣則是挽州治下除州府外數一數二的大縣,所以圍繞著白馬縣而存在的一些小鄉鎮也並不是很寒酸,最起碼商品種類還是很豐富的。 夏若蘭看的很是新奇。 進了一家不算很大的雜貨鋪後夏若蘭突然間感覺自己的少女心砰砰直跳。這間雜貨鋪和其餘兩家雜貨鋪大相徑庭,這間沒有賣那些生活用品賣的都是一些精致漂亮的小玩意,有點像後世的精品店。 看著夏若蘭一臉新奇的看來看去,劉文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破爛玩意?大戶人家府上的下人都不會多看一眼的破爛就能把這村姑看的新奇成這樣? 夏若蘭確實很心動,在她看來這些東西簡直讓人愛不釋手。尤其是一個放在博古架上的木雕,雕的是三個小猴子在樹枝上嬉戲的場景。簡直巧奪天工,枝葉紋理惟妙惟肖,小猴子神態更是憨態可掬,看的夏若蘭這顆老阿姨的芳心也是怦怦直跳。 店鋪內有很多手工作品,有的精巧有的粗糙,但是都是顏色豔麗,形態漂亮的精致小物件。 夏若蘭在店鋪角落的一對頭花上停留了許久,劉文看了一眼那醜到辣他眼睛的頭花很是嫌棄地撇過眼,這簡直是對他審美的摧殘,要是這村姑敢買了這麼一個醜東西戴頭上,他絕對能做出把她攆出屋去的決定。 夏若蘭眼前的頭花不僅不精致,相反做工很是粗糙,簡簡單單的紅色碎布條拚接而成,中間壓力一塊打磨圓潤的彩色鵝卵石。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簡單頭花,村裡姑娘要是出嫁時能帶上一朵也夠鄉民們羨慕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