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第二者。”
撲小蝶沒有過多猶豫,便選擇了第二個選擇。
即使她深知,在她壽命僅剩下一年,修為儘失要從頭再來的情況下,無論是“奪回陰陽宮的考核”還是“尋找並殺死血麵人的血仇”,她能完成的希望近乎等於渺茫…
但無論如何,她不能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彆人的身上。
更彆說,要奪回修為,是要……做那等事情。
“那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許元也並不意外這個結果。
如果他清晨之時,徹底死在了撲小蝶的麵前,那麼他恐怕就會成為撲小蝶心中所謂“死去的少年”。
但可惜,他還不能就此下場,於是他死而複生,那麼他對撲小蝶而言,便隻是個有所虧欠的少年。
沒有什麼感情,撲小蝶這樣的女子又怎麼會選擇他呢?
她孤獨,她缺愛,隻要成為她唯一依賴的人,她一定會傾儘自己的所有。
可問題就在於,她因為獨身一人而造就了極強的自尊心,想要成為她唯一依賴的人,很難。
所以他對撲小蝶如此選擇的結果並不意外。
按任務而言,他應該要成為“死去的白月光”。
“我還沒有什麼好的打算……你先休息吧,我欠你的,你並不欠我,我會還債,這點你放心。”
撲小蝶緩緩起身:“至於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她走出屋外,關上木屋的門,這才倚在門前一點點滑坐而下。
也不顧衣服沾到地麵的泥濘。
許元醒了,即使過程帶著些羞辱,可那也不是許元的錯,那是血麵人的錯。
“父親…”
“我該怎麼辦?”
她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頹唐無助。
就像是身心遭受了雙重的折磨。
父親死了。
她的修為全失。
身上還被血麵人施加了那樣的副作用。
這副作用隻要和許元接觸就會發作,她分明隻想一個人好好靜靜,可又偏偏要往她腦子裡施加些青色的幻想,她不想去這樣想的,真的不想去思考著這些,甚至更想一個人大哭一場。
但……那種副作用真的折磨無比,她一個從未體驗過男女之事的人,剛才麵對許元的時候就仿佛被下了妹藥一般,身體和想法都變得不受控製。
每當她回想起自己剛才一刻的失態,她就會覺得自己愧對父親,愧對他的期待,愧對自己十八年的修行。
雖然一切都是血麵人的迫害,但她也痛恨自己為什麼無法克製這些該死的曖昧。
那種感覺就讓人那樣無法忍耐嗎?
為什麼自己如此沒用?
為什麼自己無能為力?
為什麼自己如此不堪?!
“請問您是候選者安小蝶大人吧?”
撲小蝶愣了一下,抬起帶著淒紅的蒼白小臉,看著麵前到來的侍女。
侍女看著撲小蝶眼角的淚痕,以及如此狼狽的模樣,表情也是一愣,隨後彎下腰,伸手握住了撲小蝶的手腕:
“您……需要幫助嗎?”
“我不用。”
撲小蝶搖了搖頭,也知道自己此刻狼狽模樣皆被目睹,心中感到屈辱,可又有些諷刺。
因為這不正是她此刻最真實的模樣嗎?
醜陋,不堪,頹廢,無力。
“有什麼事,你直說就好。”
那侍女將手伸回,咽了口唾沫,壓下心中的震驚,不動聲色低聲道:
“是這樣的,長老們讓奴婢來通知您,黑淵考核已經開啟,隻是今日在黑淵守村並未見到您的身影……以及,陰陽山夜裡發生的變故,您應該也有所察覺,長老們也讓我來通知,關於陰陽山的事情正在調查,請各位候選者大人們無需擔憂,專心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