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追殺(1 / 1)

唐倦現在就像是掉入陷阱的獵物。 “沈先生說得對。”他果斷閉了嘴。 太陽已經悄悄地升起了,半月封的毒瘴已經漸漸散去。 一群身穿黑衣的人,悄聲進入通往半月封的密林中。 為首的正是那天追殺唐倦的人。 那日他們追殺唐倦至懸崖邊,唐倦重傷不敵,跌落懸崖。 他們欲到崖下確認唐倦的死活,沒想到被封在了山穀之外,打頭陣進去的兩個兄弟,一入樹林就立刻死亡。 打聽了以後,才知道了半月封的規律。 既然山穀封了,那落到山穀裡的唐倦就算不死也一樣出不來。 他們已經在這守株待兔了半個月了。 趕在毒瘴散去的第一時間進入山林,還不忘留了兩個弟兄守在林子前,如果看見有人出來格殺勿論。 還沒等看見他們要找的人,倒是先找到了他們同伴的屍體。 正是那天被派出去解決沈玨的人。 經過十五天,這人的屍體竟然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看上去還很新鮮。 如果不是這人消失了十五天,說是剛死的都有人信。 “老大,這,是毒瘴所致嗎?” 首領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上前隨意翻動了一下屍體,臉色並沒有中毒後的發青或者七竅流血,隻有嘴角有一點已經乾涸的血跡。 “應該是,這毒瘴挺厲害啊,多虧咱們沒提前進入。” 一群人心有餘悸地繼續向前前行。 沒有仔細查看首領自然也就沒有看見,死的黑衣人胸前的黑衣上也是沾有一點點輕微的血跡的。 如果他能解開衣服查看,就會看見這人的胸前有道細如絲線的傷口,貫穿胸口,真正地一擊致命,可胸前的衣服卻完好如初。 等他們摸到山穀裡的時候,已經人去屋空了。 逢山鎮,一如往常的熱鬨。 沈玨大搖大擺地帶著唐倦在鎮上挑馬。 唐倦心急,也沒有去催他,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沈玨,看著笑眯眯的溫和得很,實則一身反骨,你越催他越慢。 沈玨還很驚奇,早上還很心急的人,這會卻跟他一樣老神在在地慢悠悠地看。 “咳咳,唐少俠,你看什麼呢?” “看你,選馬啊!”唐倦攤手。 行吧,沈玨斜了他一眼,“那唐少俠看上哪匹了?” “都行,隻要不用我腿著去,都可以。” 看著唐倦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沈玨無趣地扭過頭,隨意選了兩匹。 付錢的時候,才知道唐倦為什麼這麼無所謂。 因為他沒錢。 沈玨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堂堂盛陽山首席大弟子,竟然沒錢。 唐倦也沒辦法,他的錢袋子在被追殺的時候,掉了。 最後還是沈玨肉痛地付了錢。 “你不會這一路都打算吃我的喝我的吧!”沈玨沒好氣地說。 “放心,再往前下個鎮子有我們盛陽山的聯係點,到時候拿了銀子一定雙倍還給沈先生。”唐倦也是稍微有點尷尬,畢竟他長這麼大,還沒缺過銀子。 這還差不多。 沈玨眯了下眼睛,“走吧!唐少俠。” 二人翻身上馬,放出骨蝶,朝著指引的西邊,疾馳而去。 跑出去沈玨才反應過來,剛才唐倦說的那個鎮子在東邊,這不是越來越遠了嗎! …… 跟著骨蝶跑了兩個時辰,骨蝶飛累了,馬匹也跑累了。 沈玨估計了一下,他們已經跑出兩百多裡地了。 看見路邊有野茶館,沈玨提議休息一下。 唐倦點頭同意,他身上的外傷經過了半個月的修養,雖然都收口得差不多了,但用力的時候,還是有些疼,現在更是沒有了內力,一個常年習武的人突然使了內力,乾什麼都使不上力氣。 兩人下馬在茶館坐下,正好也讓馬兒休息下,吃點草。 沈玨把裝骨蝶的盒子放在手裡把玩,骨蝶就在他周圍飛來飛去,看上去甚是親密。 “沈先生這蝶養得真好。”唐倦盯著這蝶,以前他母親也有一隻,也是這樣飛來飛去的不離身。 沈玨挑眉看他,有些唏噓地道:“唐少俠不愧是出身啟風寨,現在認識這玩意的人都不多了,更彆談看出好賴了。”他這話一點也不假,自從啟風寨被滅,一些蠱蟲蠱毒都漸漸沒落了。 唐倦低頭不語。 很少有人這麼直言不諱地在他麵前提起啟風寨。 他娘,是啟風寨的寨主。 全江湖都知道他娘薑如水,癡戀他爹唐家家主唐謙。 那時唐謙已經娶妻生子,對薑如水更是沒有一點心思,且唐謙自認是江湖名門,武林正派,啟風寨乃是邪教餘孽,正邪不兩立。 薑如水苦苦追求他三年,見他還是冷酷無情地要殺她,為武林除害,沒有一點動容的意思。 薑如水生氣又傷心。 秉承著得不到你的心就要得到你的人的先進思想。 薑如水把人擄到了啟風寨,加以蠱蟲控製,讓唐謙愛上自己。 假的就是假的,蠱蟲的效果就算能保持一輩子,那人也多半廢了,薑如水也舍不得,在得知自己有了唐謙的骨肉之後,她知道,這場夢該結束了。 她把人身上的蠱蟲解了,又把人平安地送了回去。 十月懷胎,薑如水誕下一名男嬰,就是唐倦。 等到孩子長到三歲的時候,薑如水發覺這孩子是有練武的天賦的,可惜啟風寨的功夫更講究陰柔狠辣,配以蠱毒,才算是天下無敵,不適合唐倦。 於是她送了唐倦回唐家。 一石激起千層浪,唐謙的妻子黃彩兒絕對不允許這個私生子進唐門,鬨得轟轟烈烈,最後沒辦法,唐謙隻能把年僅三歲的唐倦送到盛陽山去,盛陽山掌門胡淵鵬是唐謙多年好友,不但接收了唐倦,還收為親傳弟子,對唐倦猶如親子,寵愛非常。 陳年舊事,如今已經很少有人提起。 沒想到沈玨不但知道,看樣子還門清。 他到底是什麼人! 看唐倦不說話,沈玨欠欠的探頭過去,“生氣啦?”他眯著眼睛笑,小孩子就是容易生氣。 “先生說的是事實,我有什麼好生氣的,隻是感歎先生才是真的博學,知道得真多。”唐倦看向沈玨,眼裡的探究一點都沒掩飾。 “嗐,這有什麼,屈指一算的事。”沈玨大咧咧地擺手。 “哦?這麼有本事,不如算算,咱倆現在上馬跑路,能不能甩掉這幫追殺的。” “這麼快追上來了?”沈玨眨眼,一點擔心的意思都沒有。 “嗯,你再多坐一會,馬上就能看見他們人了!”唐倦說著已經把一旁吃草的馬兒牽過來了。 行叭,沈玨朝著唐倦比了個大拇指,沒了內力還有這種敏銳的感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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