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閻琨靜睡得很不踏實。
她做了一夜的噩夢, 夢裡自己被一張巨大的網纏住, 拽住她的身體往水中沉沒,無論她怎麼掙紮, 都掙脫不開。
隨著身體的下沉,海水灌入她的鼻腔氣管, 隨之而來的窒息感越來越重。
救命……救命……
誰來救救我。
救命!!
閻琨靜在夢中大叫一聲, 然後便從噩夢中掙紮著驚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 看見的是一片漆黑,令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夢, 沒有醒來。
狹小的空間又悶又憋,身上被束縛的感覺十分強烈。閻琨靜冷靜了幾秒鐘之後,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被應禹丞這廝捂在被窩了。
努力將頭探出被子, 閻琨靜終於呼吸到了清晨的第一口新鮮空氣。
這個時候, 外麵的天已經放亮,此時早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屋子裡,應禹丞睡得死沉,他整個人如同一條八爪章魚, 牢牢地抱著閻琨靜,柔軟潔白的被子把閻琨靜小小的身體全部包裹住。
閻琨靜在從被子裡麵探出頭來,漂亮的臉因為長時間的缺氧變得緋紅, 眼睛含著一點淚光——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即將破繭而出的可愛蠶寶寶。
也許是閻琨靜的動靜太大,應禹丞也這時也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微微低下目光, 便看見了被子裡藏著的可愛女人,喉結不禁滑動了兩下,而後眼神又很快黯淡了下來。
“早上好。”聲音輕的像根羽毛,一吹就散。
應禹丞話一說完,就鬆開了閻琨靜,一個人安靜地起床,去衛生間洗漱刷牙。
閻琨靜看著應禹丞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但是又說不出來。
樓下,負責采購的保鏢早已經從市裡回來,廚師已經為二人準備好豐盛的早餐。
閻琨靜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碗裡的水果粥,目光卻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對麵的智障總裁。
他頭上原本包裹的紗布在今早已經被他提前拆掉,他俊美的臉上現在有點小瑕疵——額頭上,一塊麵積不算小的傷疤結了紅黑色的痂。
現在,他手裡正捏著勺子,心不在焉地攪動著手裡的牛奶,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沒有了往日的光彩,眼眶微微發紅,似乎是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淚來。
這是怎麼了?
閻琨靜放下粥碗,掰下一小塊甜糯的小紫薯喂進嘴裡,狀似隨意地跟應禹丞搭話:“你不吃嗎?這個紫薯很軟很糯,很好吃的。”
很軟……
聽見這話,應禹丞他像是被戳到了什麼痛處一般,突然就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閻琨靜。
看著看著,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掉了下來。
閻琨靜:“!!!”喵喵喵???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又讓你不開心了。”應禹丞說完,捂住自己淚流不止的眼睛,飯也不吃就跑掉了。
看著應禹丞頭也不回地跑掉,閻琨靜愣在原地,手裡舉著咬了一半的甜糯紫薯,一臉茫然。
似乎……也許……大概……一覺醒來,應禹丞他又換劇本了。
站在廚房門口的大廚師正端著剛出鍋的銀耳羹出來,剛好看見應禹丞離開的背影。
“老板不吃早餐嗎?”
應禹丞正極度悲傷,因此並沒有理會大廚的關心,一個人朝著後院跑去。
見老板不理自己,大廚將視線收了回來,然後目光落在應禹丞沒動幾口的早餐上——是因為他做的不好吃,不合老板的口味嗎?
思及此,強烈的挫敗感朝著他襲來。
“不好吃嗎……”大廚看著自己一大早精心烹製了好幾個小時的食物,有些難過。
閻琨靜急忙搖頭,“沒有,你做的很好吃。”
“水果粥濃稠香甜,紫薯軟糯彈牙香氣襲人,其餘的幾樣小菜就連擺盤都分外精致,看了讓人食欲大增。”閻琨靜毫不誇張地豎起大拇指,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師傅的做飯口味。
“真的嗎,閻小姐?”聽見這話,廚師信心回來了一點,但心中還是有幾分不自信:“那為什麼老板他……”
閻琨靜不好說應禹丞他可能又腦抽了,於是隻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他可能是昨天吃太飽了,所以今天早上不餓。”
廚師哦了一聲,將信將疑地接受了這個解釋。
“我吃飽了,剩下的就麻煩您了。”
“閻小姐去忙吧,這裡交給我就好。”廚師鞠躬道。
閻琨靜把椅子推進去,然後就上了樓,她打算抓緊時間繼續寫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