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世界英雄zero因為爆炸受傷生死不明時,布列塔尼亞帝都潘德拉倒是一片祥和,慕色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天空像一塊洗淨了的藍黑色的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這塊粗布上閃光的碎金。
夜晚的郊區城堡,仿佛一切都從沉寂中複蘇了。狹小的窗口與內部廣大的空間形成強烈的對比,使得城堡內部光線暗淡,進深極深,給人一種神秘幽暗之感。
城堡的大廳內點綴著華麗的燭台,燭火隨著吹過的微風輕輕搖曳,在燭光的照映下銀質餐具變得閃閃奪目。長長的條形桌前坐滿了人,每一人都是衣著莊重,麵露微笑的享受著美味可口的晚宴。
大廳的中央有位舉止優雅的歌手正撥弄豎琴,高唱歌謠,然而在爐火熊熊,蠟碟碰撞和酩酊交談的喧囂覆蓋下,即使坐在長廳比較靠近前端的雷頓帕西瓦爾也根本聽不清楚歌者那優美的歌聲。
寬敞的大廳裡熱氣蒸騰,四溢著烤肉和剛出爐的麵包所散發的香味。城堡的主人雷頓的父親阿西拉依帕西瓦爾正坐在高台上與坐在他身旁的幾名心腹下屬高管把酒暢言。
這是雷頓十幾年來第五次與父親大人手下的經理和包稅商們一同享用晚餐,而早已退隱一向吝嗇如葛朗台的父親也從未在這方麵如此鋪張過。或許今晚有什麼事情是值得慶祝的?雷頓如此想著。
坐在他周圍的包稅商都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討論的都是他們彼此斂財、娛樂和**的故事。而雷頓對這些故事都沒有興趣,從小他就不喜歡這些,反而更喜歡吟遊詩人和說書人講的野記雜聞,而這也是他父親不喜歡他以及他本人喜歡周靜怡的重要原因。
坐在長桌對麵的則是一群衣著得體的貴族女孩,向來羞澀靦腆的雷頓更不可能厚著臉皮與這些女孩子套近乎。既不能融入叔叔的圈子也不能融入女孩圈子,雷頓隻能低頭專注著餐碟中食物,周圍沒有人與他說話,他就像是被人遺忘在角落裡可憐蟲。
過了一會,無聊煩悶的小雷頓隻好將呆泄的目光望向高台上的父親,以及圍坐在父親身邊的大人們――他們都是父親麾下的優秀部下。
雷頓雖然很少見到他們,但他卻清楚的記得他們當中每一個人的名字。坐在父親身旁左側的那位老人是帕羅庫?雷德,而坐在右側的中年男子則是eu的首席包稅商帕庫羅?戴恩男爵。帕羅庫?雷德曾是拉普拉塔的重要領主,他看上去與父親的年紀相當,不僅是前布列塔尼亞帝國製裁騎士團的團長,同時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整個南部行省境內的威望也僅次於他們帕西瓦爾家族之下。
在雷頓的印象裡,雷德男爵是個性格隨和,易親近的老人,所以人們都親切的稱呼他為帕羅庫老爺子。如果說他曾是布列塔尼亞最厲害的騎士,沒有任何人會質疑,因為他奪得過七屆劍術冠軍頭銜,僅僅在八年前輸給過前帝國圓桌騎士瑪麗安妮一次。
“雷頓,你在發什麼呆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旁問道。雷頓錯愕的轉頭望向他身旁的表哥,“愛德華,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嗎?”麵前的這位表親是城堡裡為數不多的幾個能夠親近他的人,前帝國軍官愛德華?法爾內斯,或許是因為他們體內留著同樣的血脈。
“要說大事嘛!也就你全力推動的保稅製度改革了,畢竟已經和平了嘛。”此時年輕的騎士正啜飲著杯中佳釀。滿口夏日紅酒甜美的水果香氣,牽起他嘴角的一絲微笑。
當年輕的騎士拿起仆人遞來的酒壺,把自己剛喝乾的杯子斟滿時,雷頓又脫口問道,“父親是在為此慶祝嗎?”當他從呆愣中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居然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你父親可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高興,”愛德華低聲說道,“叔叔可是極力反對這事,他認為這根本就是一場注定要失敗的賭博。”
對此雷頓非常清楚,他側過頭偷偷地望了眼坐在首位上的父親,隨後他又轉過頭,再一次開口問道,“那你相信我父親說的話嗎?”
“當然不。”愛德華?法爾內斯又喝了一口美酒後,以肯定的語氣回答道,“年輕時候的叔叔對於形勢方麵的判斷和決策從未失誤過。”最後他強調道:
“可惜,隻是年輕時代,這幾年他就沒有對過。”
對此,雷頓的語氣卻顯得十分堅定,“曾經我們的國王陛下在他的大殿上說過――帕西瓦爾家族是最優秀的金融家,雖然我當時才6歲,但我依然清晰的記得這句深以為豪的話,因此為了恢複帕西瓦爾的榮耀我必須凡事自己做主!”
“是的。”愛德華把手放在男孩頭上,撥弄著他的頭發,“我敬愛的叔叔――你親愛的父親――是帕西瓦爾家族曾經的驕傲和榮耀,不過現在你才是家族新的榮耀。”
聽到這話,雷頓不僅臉紅了,他高興的舉起酒杯說,“謝謝哥哥,我相信不久的將來,你也會成為家族的驕傲。”
也許吧。”愛德華臉上勉強裝出喜笑的樣子,但心裡卻不暢快。“你看上去有些失落,”看著表兄情緒不好,雷頓困惑的抬起頭望著他的表哥,“難道你對自己沒信心嗎?”
不對於我這樣搞軍事的人來說已經絕對沒有機會了。”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後,愛德華轉頭看看大廳儘頭高台上的餐桌,“從我的父親被夏英格殺死,我在這裡當食客開始我就不可能有機會了!
雷頓有些同情的注視著表哥,雖然自己不是一名騎士,也不想成為一名騎士,但雷頓知道真正英勇的騎士都渴望戰爭。雷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他緩緩問道,“你真的這麼渴望戰爭嗎?”
“是的!”愛德華正色道,“隻有上了戰場,我才有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並獲得真正屬於我的榮譽和財富。”對此雷頓眉頭微皺,疑惑的表示不能理解,“可你不是已經知道帝國的戰爭是一場注定要失敗的戰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