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關係,就一下下。”隨著三人的插科打諢,氣氛顯得熱烈而真摯,很難想象僅一個月前,這對兄妹還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皇曆2009年9月,潘德拉機場
沒有甚麼送行的人群。從大廳到候機室,隻有兄妹兩個人。
看他們的年紀,應該誰都沒有超過十歲的樣子。
身體埋在輪椅中低頭沉睡的少女,和她身邊帶著堅毅表情注視著周圍的黑發少年。
看起來像商人一樣的男子,好像觀光客一樣的少男少女,拉著孫子小手的老夫婦,各式各樣的人在他們二人身邊走過。
伴隨著嘈雜的人群,紛亂的腳步聲,機械地宣告著到達時刻和出發時刻的廣播驅趕著人群的流動。
厚厚的玻璃外麵,飛機接二連三默默地行進著。而在那之中,便是無儘的人流。這種境像是這個國家繁盛發展的象征。而數量龐大的人口便是這個國家富饒的證據。
但是,即便如此,這裡仍然隻有他們兩個人。
在他們的旁邊,沒有“人”的存在。廣播中傳來下一趟航班的出發通知。一直站在他們旁邊的高大人影開始行動起來。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有淡淡的燒傷痕跡。
黑衣男子走到少年少女的身邊,顯得很殷勤地低下頭說道。
“魯魯修大人,娜娜莉大人。”
“俾斯麥大人怎麼了?”
“已經到登機的時間了。”
少女依舊低著頭。而少年則是無言地斜著眼睛盯著對方的臉。
“我會一直陪伴二位殿下到納利塔。如果兩位在飛機上有甚麼需要的話,請一定要吩咐我。”
黑衣男子邊說著邊戴上一副深色的墨鏡,然後伸手抓住少女坐著的輪椅的把手。
就在這個時候。
“不要碰!”少年的大聲拒絕使黑衣男子吃了一驚。
那些快步走向登機口的芸芸眾生,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厲喝都不由得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這個發出憤怒聲音的少年。
黑衣男子的表情微微顫抖了一下。
尷尬地望瞭望四周之後,黑衣男子的視線落到少年身上。黑衣男子的表情被深色的墨鏡擋住無法確認。但是,仍然能夠感覺到他身體裡散發出來一種責備的氣息。
少年完全沒有在意對方的責備說道。
“抱歉,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會帶娜娜莉走的,就不給您添任何麻煩了。”說完,少年把男子的手強行推開,自己握住輪椅的把手。放下輪椅的小輪,慢慢推著車走進了熙熙攘攘的候機大廳。留在還站在原地的俾斯麥卿一個落寞的背影。
望著前麵幼小的身影,俾斯麥聳了聳肩膀。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傷痕,然後和那少年保持一段距離在後麵跟了過去。
“沒有甚麼所謂的朋友,哪裡也沒有。這裡沒有,而且,就算是現在要去的那個叫做日本的國家也不可能有的。在這個世界中,哪裡都好。沒有自己兄妹二人的朋友。”
那個時候,魯魯修確實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