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這東西,饒是修士也不好過。知道落安臉皮薄,落閒算著時間便從房裡出來。
她給人備了靈茶在房裡,還準備了熱水,畢竟落安素來愛乾淨,醉了一夜,身上沾著酒味,想來必不好受。
沒過多久,落安出來,身上換了聲衣衫。不知是不是方沐浴過,耳尖尚帶著點紅。
他看見院中早等著他的落閒,視線先是頓了下,下意識往旁移開,而後才看了過來。
坐到落閒身邊,落安停了幾息,道:“我先去了合體劍修秘境,而後去了術修秘境。殺淩翎的時候,遇見了一個人。”
既然攤開了,選擇一起麵對,先前的事他便一一向落閒道來。
“很棘手?”
“嗯,很純粹的金靈氣,感覺和我體內樹核偽造的火靈根不相上下。”
“能猜到此人的大概身份嗎?”
落安聲音帶著凝重:“一開始不確定,因為覺得不可能,但是除了那人我也想不出來會是誰。”
落閒能根據僅有的信息推測出落安遇見的是大衍太子,那麼落安同樣也能猜出來。
落閒追問:“為什麼一開始不確定?”
“大衍皇朝的人殘殺古族,強行得到血脈,來路本就不正。他們的血脈中有著無數古族人的仇恨憤怒,我能切身感受得到,可是謝雲淩身上沒有。”
此話一出,整個院子陷入詭異的一片死寂之中。
落閒道:“窺機閣中記載他原本為天屬性金靈根,但他陸續使用過木靈氣、水靈氣,以及二十三年前的火靈氣。”
五古族五靈根,全齊了。
很明顯,謝雲淩不知用什麼方法剔除了古族血脈中蘊含的怨恨,真真正正融合了五古族血脈。
如今的謝雲淩,看似修為隻在大乘,但隻怕連渡劫老祖都要避其鋒芒。
不知為何,落閒想到曾經淩翎嫉妒落安的原因,心中總有比即將麵臨更為可怕不知底細的敵人更不舒服的感覺。
她問道:“落安,你以前同謝雲淩有過接觸嗎?”
落安雙眼帶著疑惑,他搖頭:“沒有,我隻去過大衍皇朝一次,就是在晉升金丹期後,參加萬宗聚會金丹修士比試那次。”
興許是生來便是古族的原因,即便那時身體內僅有一點稀薄的血脈,但他對大衍皇朝依舊帶著惡感。所以他雖然在大衍皇朝停留了有些時日,也確實有大衍皇朝的皇子公主來和他說話,但他並未搭理。
至於大衍太子謝雲淩,他記得當時那人坐在高位之上的皇上右手邊,相貌氣質無一不頂級出眾,可惜落安對於自己不喜歡以及不在意的人,從來不記關於他們的一點事。
所以什麼大衍太子,他一絲一毫印象都沒有。
落閒:“那便好,畢竟若是接觸過,一旦認出來,深追下去很是麻煩。”
“嗯,”落安停了下,他道:“我告訴宗主他們我繼承的傳承還沒完全參透,修為隻在化神高階。”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一笑。
落閒道:“穆寒?”
落安點頭:“對。”
之前他們從須彌芥子中出來時,穆寒便在化神中階,如今幾年過去了,隻勉強到了化神高階。
萬宗聚會上對於頂級勢力間,隻要雙方同意,完全可以自己挑選對手。
而且萬宗聚會僅有一條強製性規定,那便是沒有將人打下擂台,或者在對方沒有開口認輸的前提下,比試不得結束,且比試時不可傷人性命。
但要知道,留著一口氣,也叫沒有傷人性命。
落安略有些可惜:“我本想對上容玖瑜,可宗主不願意。”
穆寒和容玖瑜想像殺淩翎一樣單獨出手,很難,一個寸步不離地跟著位可戰渡劫的大乘劍修,一位跟縮頭烏龜一樣躲在應天宗。
最好的機會,就是萬宗聚會。
“落安。”落閒喊道。
在落安疑惑時,落閒將那枚她早準備好,剝開天道束縛,裝有許瑢記憶的留影石遞到落安麵前。
落安不解地用神魂查看,看完後,他一怔,不可置信看向落閒。
這些記憶隻能從許瑢這邊拿出來,不能用落安的刻錄,否則就會暴露落安至今還活著的事實。可按理說,這種根本無法彰顯在大眾之下的記憶,許瑢他們一定會立下天地誓言,即便人死,也會有天道的保護。
落閒是怎麼得到的?!
隻見落閒輕笑:“你的東西,我幫你取。萬宗聚會,一戰成名,一敗名裂,那我們就要應天宗徹徹底底身敗名裂,好不好?”
落安震驚到不知該說什麼,但此時此刻,他下意識著急道:“不行!你如今隻有化神初期,還有三個多月就是萬宗聚會,容玖瑜半腳邁入出竅,你怎麼可以對上他?!”
“我們先進須彌芥子。”
落安:“???”
不是,怎麼突然說到這個?!
落閒和容玖瑜的修為基本相差完完全全的一個大階!
落閒一笑:“用你出竅期的修為,和我比上一場?若你能勝我,那我向宗主請示與穆寒打,你和容玖瑜打?”
其實若能選擇,落閒是比較願意讓落安親自拿回他的東西,可是那樣一來,親手揭開容玖瑜和應天宗的麵目的落安便會成為眾矢之的。
落安是誰?他為什麼要為容玖玉報仇?為什麼他能有這麼純粹的火靈根?為什麼以前從未聽說過這人?
而落閒,她的過往可以經得起任何一個人去查探,並且應天宗很多人都知道她曾經對容玖玉十分崇敬。
她來行事更有立場,也更有說服力。
到時候,不僅可在一定程度上,把之後落安對穆寒出手的注意力更多轉到自己這邊。
即便落安對穆寒下重手,很多人也會因為落閒和落安的關係,覺得落安對穆寒出手,不過是因為他們乃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