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法醫那邊已經打開了藥箱,開始給陳達生做屍檢。
“李大朋家裡還有什麼人?”雷朋對甲長說道。
“他是五年前從河北來的,單身一個人,沒聽說他在堰津有親戚。”
雷朋鬆了一口氣,低聲對薑新禹說道:“沒有喊冤告狀的案子最好辦,實在不行,就說是入室搶劫殺人案,然後宣布成功破案!”
這是警察們經常玩的把戲,凡是破不了的案子,隻要沒人追究,上下一心的睜一眼閉一眼,隨便找一個死囚頂罪,反正那種人多一件命案和少一件命案,都是同樣的結局,他們也不在乎。
薑新禹在屋子裡來回走著,說道:“問題是入室搶劫,搶劫了什麼呢?看他家裡也不像是有錢的財主。”
雷朋嘿嘿笑道:“管他呢,到時候還不是我怎麼說,局座就怎麼批!”
“雷警長,你來一下。”徐法醫在臥室裡叫道。
雷朋走到臥室門口,說道:“老徐,這麼快就有結果了?”
徐法醫站起身,說道;“初步檢查,死者大約是在十天以內遇害,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如果超過十天,屍體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薑新禹起初還擔心那箱藥品,會不會被凶手順手牽羊拿走,聽了徐法醫的分析,他這才多少放下心,因為自己是在二十天前把藥品交給了陳達生,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是早就送出了城。
“死因是什麼?”雷朋不太關心死亡時間,他覺得那些都不重要。
“脖子被扭斷了,凶手應該是一個力氣很大的男子……你看,下顎有手指掐痕,凶手是一手掐住死者脖子,一手扳住腦袋,雙手同時用力,人在瞬間就斷了氣……”
雷朋對徐法醫的話將信將疑,說道:“老徐,你怎麼斷定凶手是一個男子?”
徐法醫摘掉白手套,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說道:“很簡單,掐痕就能看出來,明顯是男人的手型。當然了,這隻是初步判斷,等屍體運回局裡,我還要做進一步檢查。”
雷朋伸出大拇指,讚道:“老徐,難怪都說你是堰津最專業的法醫,這牛可真不是吹出來的!”
“沒啥事,我就先回去了。”徐法醫拎著藥箱轉身出了屋子。
薑新禹對雷朋說道:“我去見我的線人,就不陪你了。”
雷朋還沒忘了請客的事,追到門口說道:“新禹,這個案子處理完了,咱哥倆找地方好好喝上一天!”
“喝一天?你能堅持一個小時,就算我輸!”
“太小瞧我了吧……”
“賭不賭?”
“……不賭。”
薑新禹大笑著走出了院子,腳步剛一邁進黑夜裡,他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因為他知道,堰津地下黨內部出了大問題!
能讓陳達生毫不防備的人,當然隻有自己的同誌!
因為常紅綾那顆手雷的問題,薑新禹一直沒有弄明白,開始的時候,他甚至懷疑是常紅綾下手殺害了陳達生。
經過徐法醫的屍檢後,非常明確的推翻了是女人作案,因此,即使還不能完全排除常紅綾的嫌疑,起碼也說明一點,凶手是一個男人,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