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診所外,荷槍實彈的日本憲兵在四周警戒巡視,附近居民住戶遠遠的圍觀,議論紛紛猜測著診所發生了什麼事。
服部彥雄在各間屋子裡看了一遍,回身問鈴木曹長,說道:“搜查過了嗎?”
“搜查過了,什麼也沒發現。”鈴木曹長躬身說道。
服部彥雄略一思索,吩咐道:“把孫世銘帶進來。”
衛生兵已經給孫世銘簡單的包紮了傷口,在兩名特務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走進了診所。
服部彥雄坐在椅子上,漫不經意的翻動著桌上一些物件,說道:“孫醫生,在這裡的問話,是你最後的機會,回到憲兵隊審訊室,可就沒這麼客氣了。”
孫世銘冷笑道:“我死都不怕,還怕你們不客氣嗎?”
“不怕死的人有很多,不怕疼的連一個都沒有,每天不間斷的酷刑,你真的準備好了嗎?”服部彥雄的態度很溫和,就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聊家常。
孫世銘義正言辭的說道:“從我加入革命那一天起,就知道有這一天,戴老板時常告誡我們,趕走闖進家裡的強盜,當是我輩為之奮鬥的最終目標!”
服部彥雄聞言愣了一瞬,說道:“你是軍統的人?”
孫世銘昂然說道:“你錯了,我是一個身上流淌著熱血的中國人!”
服部彥雄在橋西路布下眼線,是為了找出老邱,按照孫世銘所說,看起來是意外抓了一個軍統間諜。
一名特務急匆匆走進來,說道:“報告少佐,孫世銘的太太好像……好像跑了。”
“監視她的人呢?”服部彥雄拿起病曆本一頁一頁的翻閱著。
“不知道去哪了,我們在菜市場找了一遍,連影子都沒看到。”
薑新禹說道:“不要局限在菜市場,擴大搜查範圍,另外,立刻通知警察局,在碼頭車站設卡通緝這個女人!”
他即使不這麼分派,服部彥雄也會下類似的命令,在聽到孫世銘那句“戴老板常告誡我們”時,薑新禹隱約猜到了孫世銘的意圖。
病曆本其中一頁明顯是手撕下來,服部彥雄思索了一會,對著陽光仔細的看著空白頁,上麵有淡淡的書寫印痕。
本來站都站不穩的孫世銘忽然狂吼一聲,掙脫兩名特務的攙扶,隔著桌子猛撲過去,劈手奪下了病曆本。
服部彥雄猝不及防,竟然被搶了過去,他情急之下叫道:“快抓住他!”
“砰!”
一名站在近前的憲兵開了槍,孫世銘背部中彈趔趄著撲倒在地上,兩名特務迅速上前,扭住了他的胳膊。
服部彥雄急忙轉過桌子,彎腰撿起病曆本,幸好隻是扯碎了前幾頁。
“混蛋,誰讓你開槍的!”服部彥雄反手給了那個憲兵一個嘴巴。
“是!”憲兵不敢反駁,捂著臉退到一旁。
宮本喊道:“衛生兵,快,檢查一下他的傷勢!”
服部彥雄仔細看了兩遍空白頁上的印痕:通知秦先生……危險……馬橋143號……
字跡有輕有重,但是關鍵字都很清楚,馬橋143號,堰津沒有馬橋這個地名,隻有上馬橋。
而上馬橋143號,是中村加晃的家。
服部彥雄把病曆本遞給薑新禹,說道:“你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