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隊衛生室。
在陸軍醫院做完手術,觀察了一天後,孫世銘就被送到憲兵隊,服部彥雄不可能讓一個分隊的憲兵看押他一個人。
剛做完手術的人身體極其虛弱,孫世銘隻能躺在床上,接受服部彥雄的訊問。
“孫醫生,你好。”服部彥雄坐在床邊,笑容可掬的問道。
孫世銘沉默了一會,說道:“我太太怎麼樣了?”
“我們沒有找到她。”
“那就好……”孫世銘閉上眼睛,心裡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
“可是,你若想夫妻團聚,隻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和我們合作。”
孫世銘沉默了一會,說道:“你要我怎麼合作?”
“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最重要的是誰是秦先生!”
孫世銘長久的沉默,他在故作猶豫,這麼做是為了配合薑新禹的計劃,徹底把中村加晃送上斷頭台。
服部彥雄很有耐心,說道:“孫醫生,你開槍自殺沒有成功,說明冥冥中自有天意,從另一方麵來說,你對你的組織也算仁至義儘,何必再為他們死第二次……”
“我有兩個條件。”孫世銘閉著眼睛說道。
“你說,隻要在我的權限範圍裡,肯定會儘量滿足你。”
“我需要錢。”
“當然沒問題,你要多少錢?”
“二十根金條。”孫世銘獅子大張口,他要是不顯得貪婪一些,就不能體現出背叛的價值。
服部彥雄沉吟著說道:“你要的數目很大,但是我會向司令部申請這筆賞金,隻要你提供的情報無誤,應該沒什麼問題。”
“還有,在我養傷期間,需要憲兵隊提供保護,因為,因為他們不會放過我……咳咳……”孫世銘輕輕咳了兩聲。
“這個更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
“……說實話,我不相信你們。”
服部彥雄正色說道:“你應該知道,那些願意替皇軍效力的中國人,包括軍統、中統,甚至共黨投誠過來的人,我們都沒有虧待他們!”
孫世銘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希望你不會食言……秦先生其實是一個日本人……”
“是中村加晃嗎?”
“不,他隻是一個聯絡員,真正的秦先生我也不知道是誰,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隻有中村加晃知道他是誰!”
薑新禹曾經和孫世銘說過,但凡有一點頭腦的人,都不會輕易相信中村加晃會是軍統情報員秦先生,所以最好是把臟水潑一半,能讓服部彥雄更加相信。
秦先生是日軍的眼中釘肉中刺,隻要沾邊的人都不可能輕易放過,不管最終結果如何,實際上中村加晃的命運已經注定。
“這麼說,你和中村有情報上的聯絡?”
“是。”
服部彥雄思索了一會,對身後的憲兵說道:“把中村加晃帶過來,讓朱翻譯也過來。”
“是!”
孫世銘知道,這是要進行當麵對質,服部彥雄在一旁通過觀察雙方的反應,來判斷自己說的是真是假。
幾分鐘後,中村加晃被帶進衛生室,他好幾天沒刮胡子,看上去有些邋遢。過了一會,朱澤也小跑著進來,對服部彥雄鞠了一躬。
“少佐,讓我到這來做什麼?”中村加晃一頭霧水的問道。
放在以前,服部彥雄立刻就會判斷中村加晃並不認識孫世銘,現在不同了,如果中村真是秦先生的聯絡員,那他所表現出來的粗線條,根本就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你不認識他嗎?”服部彥雄問道。
中村加晃仔細打量了孫世銘幾眼,說道:“不認識,從來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