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新禹看了看風和日麗的天空,說道:“我是乾啥的不重要,您就說我猜的對不對吧!”
馬老三沉默不語,扛著被褥悶頭向前走。
薑新禹說道:“我提醒你一句,你即使買了砒霜,這件事也做不成!”
馬老三忍不住回身問道:“為啥?砒霜不就是毒藥嗎?”
薑新禹走到他近前,麵色凝重的說道:“老馬叔,你還真要給日本兵下毒?”
馬老三怒道:“你剛才是……詐俺?”
“不是詐,隻要了解您家裡的事,都會往那方麵聯想,您說要毒老鼠,天底下哪有用砒霜毒老鼠的?”
既然被薑新禹看破了,馬老三索性也不隱瞞,恨聲說道:“小鬼子把俺家搞的家破人亡,這輩子要是不搞死幾個小鬼子,俺還算個男人嗎!”
薑新禹歎道:“辛虧我來的及時,知道了這件事……”
馬老三警惕的蹬著薑新禹,說道:“你、你啥意思?要去告發俺?”
薑新禹笑了笑,說道:“告發你?我是在救你!”
見馬老三一頭霧水,薑新禹解釋著說道:“我先問你,你們那個廚房裡有多少人?”
“……十幾個。”
“都是日本人吧?”
“是。”
“十幾雙眼睛盯著你……老馬叔,我不是看扁您,就憑您這手段,還沒等把砒霜掏出來,就得讓人摁在那!”
馬老三頹然把被褥扔在腳下,一屁股坐在上麵,沮喪的說道:“那就是說,俺這個仇報不了了!”
薑新禹勸道:“您還是跟我去堰津吧,何必把命白白的丟在這!”
馬老三固執的說道:“俺不去堰津,不搞死兩個小鬼子,俺對不起蘭花娘!”
薑新禹打開行李箱,把那根金條遞給馬老三,說道:“蘭花說,你要是不去堰津,就把這根金條給你。”
馬老三搖搖頭,說道:“麻煩你轉告蘭花,她爹已經不需要錢了,讓她好好過日子。”
薑新禹沒辦法,自己隻是一個傳話的人,馬老三堅持不要,自己也不能硬塞給他。
“那好吧,我在車站對麵萬順旅館住一宿,明天中午的火車,您要是想開了,就在明天中午之前來找我。”
一連坐了幾天的火車,薑新禹感覺非常的疲憊,必須要好好休息一晚,反正時間也來得及,明天再走也不遲。
馬老三猶豫了一下,說道:“薑先生,你能不能多給俺講一講蘭花的事?”
薑新禹笑道:“可以,不過,咱們彆在這說話,您沒吃飯呢吧?我正好也沒吃,咱們邊吃邊聊,你看好不好?”
“中,中。”馬老三高興的扛起被褥,跟著薑新禹走進一家飯館。
薑新禹要了幾個菜,一壺老白乾酒。
馬老三問長問短,包括閨女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嫁給了什麼人,男方人品家境如何,細細的向薑新禹打聽。
薑新禹沒有提及小桃紅被賣進窯子的事,隻說她被一個好人家收養。
馬老三歎息著,不住的擦著眼淚。
薑新禹說道:“老馬叔,你在軍營都乾什麼活兒?”
“劈柴燒火,幫著運水兵推車,反正是啥都乾,小鬼子根本也不把中國人當人……”
薑新禹奇怪的問道:“運水兵是什麼兵種?”
“我們那個營地打了一口井,因為水質特彆好,附近的部隊都派車來拉水,水井附近特彆泥濘,有時候汽車上不去,就要人幫著推一把,我就管拉水的叫運水兵。”
薑新禹心裡一動,漫不經意的說道:“哦……都是一樣的土地,水質還能分出好壞?那口水井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