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還打槍？”
曹雲飛撓撓頭，說道：“說的就是呢……。”
“大當家的，不好了，不好了！”一個負責偵查敵情的隊員氣喘籲籲的跑回來。
曹雲飛把手裡的水壺遞過去，說道：“猴子，慌什麼，慢慢說！”
猴子接過水壺喝了兩口，喘息著說道：“鬼子瘋了，說是如果抓不到徐領導，每隔十分鐘就殺一個人，要殺光全村人！”
曹雲飛吃驚的說道：“殺光全村人？”
“我回來之前，鬼子已經殺了兩個了，我親眼看見的！”猴子當時在一顆大楊樹上，他行動靈活尤其擅長爬樹，所以才得了這麼個綽號。
有一個家住在楊村的隊員湊過來，焦急的打聽道：“瘊子，看見我爹了嗎？”
瘊子搖搖頭，說道：“全村人都被趕到村公所門口，烏泱泱上百人，上哪能看見你爹……”
“你不會近一點！”那名隊員也是急了，衝口而出。
“再近點，讓鬼子發現了，我還回得來嘛！”瘊子不滿的說道。
“砰！”楊村方向又傳來一聲槍響。
曹雲飛跳起來，說道：“老子跟小鬼子拚了！弟兄們，抄家夥，跟我殺回去！”
“走！跟小鬼子乾！”
“這群畜生，禍害老百姓算什麼能耐！”
“跟他們乾！”
隊員們群情激奮，吵吵嚷嚷著就要往回走。
徐海川喝道：“都站住！你們是要去送死嗎！”
曹雲飛不服氣的說道：“徐領導，咱們這麼多人，還有縣大隊的同誌幫忙，再偷襲鬼子一次，就算不能消滅他們，也不至於被他們吃掉吧？”
徐海川皺著眉說道：“曹隊長，你是遊擊隊長，不是山大王，上一次襲擊憲兵隊的事，我怎麼跟你說的？怎麼一點記性也不長！”
曹雲飛麵露尷尬之色，說道：“徐領導，上次的事，我不是承認錯誤了嘛，這次不一樣，又不是在城裡，咱們怕啥？”
徐海川歎了口氣，說道：“營救我的時候，敵人隻有六十人，沒有任何重武器，我們上百人，還是打伏擊戰，結果怎麼樣？”
“結果……打個平手唄……”
“好，勉強算是打個平手，現在敵人增援肯定已經到了，我估計最少有兩個整編小隊，機關槍擲彈筒什麼都有，咱們拿什麼跟人家拚？不是送死是乾什麼！”
曹雲飛張口結舌，半晌才說道：“那……我們就眼睜睜看著鬼子把楊村的人都殺光？”
徐海川沉默一會，說道：“既然日本人要的是我，那我就成全他們！”
曹雲飛一時沒弄明白，說道：“您啥意思？”
“我回去，用我自己交換楊村的所有人！”
曹雲飛愣了幾秒鐘，立刻大聲說道：“不行！我們付出這麼大的犧牲，辛辛苦苦把你救出來，你說回去就回去？開玩笑呢吧！”
徐海川拍了拍曹雲飛肩膀，說道：“曹隊長，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你想過沒有，我們乾抗日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解救勞苦大眾嗎？現在，隻要我一個人命，就能換回上百人的命，我為什麼不去做？”
曹雲飛拉著徐海川走到一邊，低聲說道：“徐領導，鬼子都要恨死你了，你這次回去和上次被捕可不一樣，回去就是個死！”
徐海川笑了笑，說道：“人總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覺得，像今天這樣赴死，就是重於泰山！”
曹雲飛咧咧嘴，說道：“您說的我一句也聽不懂……”
“通俗一點的說吧，我不能讓上百人為我而死，這份沉重，我背負不起！”徐海川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