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兩輛轎車一先一後停在百濟堂藥房門前,藥房門上貼著一張紅紙,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兩個大字:歇業!
第一輛車的後門打開,薑新禹從車裡下來。後車裡的趙玉虎趕忙也跟著下車,說道:“隊長,您慢著點。”
薑新禹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他攙扶,說道:“你們守在外麵,打起精神來!”
“是。”趙玉虎一招手,後車下來四名偵緝隊的特務,虎視眈眈的巡視著四周。
自從薑新禹受傷之後,警衛級彆也跟著提高,主要是防範蘇聯人的再次刺殺,尤其是在他傷勢還未恢複之前,出來進去最少四五名警衛。
薑新禹推門走進藥店,錢誌新背對著他,正在整理行李,他平時就住在店裡。
“藥房不乾了,去彆家抓藥吧。”錢誌新頭也不回的說道,最近兩天好多老主顧上門,都被他打發走了。
薑新禹邁步走過去,說道:“怎麼,你這是要走?”
錢誌新回頭一看,趕忙躬身說道:“薑先生……哦,不,薑隊長,是您啊。”
“你叔叔家裡還有什麼人?”薑新禹背著手四處看著。
“嬸子在家務農,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女兒,沒彆的人了。”
“把你嬸子的名字和地址寫下來給我,服部少佐很感謝錢老板救了美奈,特意準備了一筆錢,就算是安家費吧。”
“好,您等一下。”錢誌新回身去找紙筆。
貨架上、藥櫃裡空空如也,這幾天錢誌新把存貨全部低價轉給了其他藥房,然後用這筆錢補齊了拖欠的房租,他自己除了會按方抓藥啥也不會,根本支撐不起來一家藥房。
櫃台上放著和房東簽的租賃文書,薑新禹隨手翻了一下,按照雙方約定,房租是按年交納,實際上還有一個多月的費用。
“薑隊長,給您。”錢誌新遞給薑新禹一張信箋。
薑新禹接過來看了一眼,隨手揣進兜裡,說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錢誌新苦笑道:“回家種地唄,彆的我也不會。”
“今天就走?”
“是。船票我都買好了。”
薑新禹打開公事包,從裡麵拿出一疊厚厚的鈔票,說道:“這些錢也夠你回家做點小生意,如果你不喜歡種地的話。”
錢誌新連連擺手,說道:“薑隊長,這可使不得,我哪能要您的錢呢。”
薑新禹歎了口氣,說道:“你也知道,你叔叔救的人,是我的未婚妻,於情於理,我拿出一點錢也是應該的,他要是在,也不能讓你空著手回去。”
“那……謝謝您了。”錢誌新接過錢,深深的鞠了一躬。
薑新禹指了一下櫃台上的租賃文書,說道:“房租還沒到期吧?”
“12月底到期。”
“這樣吧,房子暫時不用交,我一個朋友有心要做點生意,哪天我帶他過來看看房子,要是成了的話,怎麼也省了一個月的房租。”
“薑隊長,沒什麼事的話,我這就走了。”錢誌新把房門鑰匙掏出來放在櫃台上,他本來是要順路還給房東。
薑新禹點了點頭,說道:“好,路上當心點。”
目送著錢誌新拎著行李箱,邁步走出了藥房,薑新禹立刻快步走進裡間,徑直來到錢潤民的臥室。
如果錢潤民有秘密的東西,最有可能是藏在他自己的房間,若是放在其他地方,有一個錢誌新在多有不便。
其實不用怎麼費心去猜,薑新禹也知道,錢潤民要交給自己的肯定是發報機!
敵人對這類東西檢查極其嚴格,想要帶一部電台通過層層關卡檢查,並非易事,稍有不慎就可能露出馬腳!
在裝被子的櫃子裡,掛著一幅山水畫,薑新禹伸手敲了敲,裡麵發出空洞的聲音。
他四處摸索了一番,找到一處凹槽用力一推,山水畫像緩緩移開,露出一個暗格,裡麵放著一隻帶鎖的黑色皮箱。
隻看皮箱大小,裡麵放著的十有八九就的那部發報機!
薑新禹想了想,重新把暗門恢複原位,邁步走到藥房門口,招手說道:“趙玉虎,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