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法師一死,他們再也不用糾結悲憤還是絕望的問題了,仁慈的命運十分體貼地免去了他們的選擇困難症。
當史卡擊殺蓋薩斯,並帶領精銳的預備隊虎入羊群般的殺向了剩餘的強盜之時,對方最後的一線抵抗也瀕臨崩潰。
隨著大部分強盜或死或降,隻餘下零星兩隊強盜恍如鶴立雞群般的在逃竄的強盜中仍然頑抗著。
此刻的陶葛司·寇桑隻覺得是欲哭無淚。
這群該死的蠢貨,哪怕是成立了黑爪傭兵團,有了自己的名號和組織,甚至後麵還有鐵王座的暗中扶持,可狗就是改不了吃屎。
這幫廢物,安排去放哨的斥候壓根就是應付了事,在籬笆外圍逛上一圈就當完成任務,甚至自己任命的那個該死的克裡德斯,居然在輪值的時候玩女人?管不住下半身的玩意,老子當初就該一刀給他割了。
陶葛司一邊抵擋攻來的焰拳士兵,一邊心裡把自己這幫手下罵了個狗血淋頭。
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明白是大勢已去,可並非是他不想逃跑,在蓋薩斯出手打斷對方攻勢的那個關節,他相信反攻的機會已經來到,於是果斷出擊。
也正是他和那個地精首領阿登納收攏殘兵,發動反衝鋒,趁著對方亂了陣腳的時候打了一波漂亮的反擊。
可效果也就僅限於此了,焰拳畢竟是訓練有素,自行重整小隊,穩住陣型之後,散亂的強盜們便難以討到太多便宜。
而對麵那兩個法師,拿蓋薩斯沒轍,欺負起普通強盜來倒是得心應手,兩發油膩術,兩發火球術,再補上一個恐懼術和睡眠術,本來就沒有陣型可言的強盜們就跟黃鼠狼鑽進了窩棚裡的雞一樣,炸了窩的四處亂竄。
實在是指望不上自家法師的陶葛司本想撤退,卻發現自己帶頭衝鋒的時候太過英勇,帶著幾個親信仿佛一個箭頭似的頂在了最前端。
這下就麻煩了,身陷敵陣,後方,根本就沒什麼後方了,自己的其他手下死走逃亡,幾乎就沒剩下的,隻餘下自己和阿登納帶著一乾親信在做困獸之鬥。
也不是他不想投降,問題是自己作為傭兵團的頭目,送去審判也難逃一死,何況鐵王座的支持不是沒有代價的,他們不可能如此放心的將一整支武裝力量交給自己而不加製約。
自己的家人都在享受鐵王座名義上的關照和安置,如果戰死也就罷了,要是投降?想到自己才九歲的孩子,陶葛司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
死便死吧!
一人搏命,十人束手,已經坦然放下一切的陶葛司不再有憤恨,也不再有恐懼,在他的眼中,隻有敵人,隻有戰鬥,也隻有自己的歸宿,死亡。
無論他之前是什麼樣的人,也無論他之前做過什麼樣的事,此刻的陶葛司,無愧於戰士這個稱號。
饒是精銳的焰拳士兵,三五人一擁而上,也隻是勉強與對方維持在一個僵持的局勢,更嚴峻的是,這個僵局隨著對方越發決絕果斷的進攻,愈發的向對方傾斜。
信念是一種力量,而在這個世界,這種力量往往超出許多自以為理智的人的想象。
陶葛司不可謂天資不出眾,作為一名11級的戰士,他已經摸到了高級戰士的門扉。
然而在這個門扉前,一停留就是四年。
作為一個傭兵團的首領,作為鐵王座的一把屠刀,他每天都有著處理不完的各種瑣事,各種勾心鬥角,各種臟活累活。
這些東西,仿佛是厚厚的灰塵,蒙在了屬於戰士的那顆無畏之心上。
直至今日,當他已經無所謂失去,也無所謂畏懼的時候,他才真正的開始享受戰鬥,渴望死亡。
“為了坦帕斯的榮耀!”陶葛司怒吼著,渾然不在乎對方刺向自己心臟的長劍,一抖上身,偏斜的劍劃過了自己的左肋,可自己手中的劍卻割斷了對方的喉嚨。
痛失袍澤的焰拳士兵們也放下了最後一點顧慮,不再去想著和困獸做籠中之鬥是否明智,隻以殺死對方做唯一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