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妙妙在手機的好友通訊裡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灰原雄的聯係方式。
看著那個還是和十多年前一樣笑容燦爛且開朗的頭像,夏油傑突然生出了一種想要放棄的心態。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去和灰原說這一切。
那個當初最崇拜自己、認為自己絕不會背叛高專的學弟。
“既然已經想起來一些了,怎麼可以不去見見呢?”
夏油傑的臉色過於難看,吳妙妙顯然是看出來了。
麵對著夏油的退縮,她很是關係的想要鼓勵一下他。
“還是去見見吧?萬一你就想起來……”
“閉嘴!”
夏油傑有沒有失憶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他惡狠狠的盯著吳妙妙的臉。
“你又懂些什麼?”
說完,他就轉身上了二樓,咣的一聲關上了門。
是的,這十年來,自從離開高專,他就一直在給自己灌輸能讓自己心安理得殺死所有非術士的思想。
他也一直認為自己做的很好。
可是、可是呢?
沒有人比一直都在給自己灌輸想法的夏油傑更了解他自己。
或許是前十七年的人生對他有著太大的影響,他非常清楚如果不能自己給自己找一個“大義”的理由,當仇恨和惡意平息、他甚至沒有辦法對沒有術式的普通人舉起屠刀。
原來,我是真的死了嗎?
紛亂過後,躺在榻榻米上的夏油傑終於平靜了下來。
他是和他們一起看著灰原的殘屍被推進了火化爐的。
“什麼啊……”
夏油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雙眼。
“……為什麼死後……還是要繼續相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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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然喝罵“閉嘴”,吳妙妙當然是非常生氣的!
她在一樓咬牙切齒,在房間裡轉著圈圈想要怎麼收拾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不過人的情緒往往也是有時限的,總不可能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強度。
所以在稍微冷靜下來一些之後,吳妙妙冷著臉打算給夏油傑一個道歉和解釋的機會。
“哼,希望你能抓住……”
第二天一早,夏油果然早早就下來了。
他確實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樣子,來和吳妙妙道歉了。
“對不起,昨天因為突然想起了太多事情,一時之間沒辦法控製情緒,無端的對你發火,實在是非常抱歉!”
夏油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的羊毛針織衫,搭配一條同色的收腳褲。
這大概是他昨天自己掙到錢去島上的服裝店買的。
看在他道歉的還算誠懇,吳妙妙側過頭哼了一下。
這大概就是他還得哄一下的意思。
“真的是我錯了,以後我絕不會對你亂發脾氣了。”
夏油傑賠笑,“對了,昨天你問我喜歡的食物,我剛才已經突然想起來了。”
“……嗯?是什麼?”
這個回答,吳妙妙還是有點好奇的。
她勉為其難的扭過頭。
“蕎麥素麵,那種用籠屜裝的涼麵,用麵汁沾著吃的。”
他還用手比劃了一下那個姿勢。
“……真是和你本人一樣極端的感覺呢。”
吳妙妙眯眯眼睛,看著夏油傑的臉。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了!說好了,不許再隨意對我發火!”
“嗯嗯。”
夏油傑笑著點了點頭,終於在吳妙妙對麵的椅子上落了座。
“喂喂,過來幫忙端菜啊。”
吳妙妙走進廚房。
夏油傑隻能把他的屁股從凳子上抬起來。
“給,這是你的。”
吳妙妙遞給他一個托盤,上麵是一碗米飯、一碗味增湯、一塊烤鮭魚排、一碟醃菜、一個醃梅子還有一束海苔。
夏油傑看了眼吳妙妙正在裝的另一盤,上麵擺好的明顯隻有一碗米飯和一個醃梅子。
在他走進來的這段時間裡,吳妙妙是絕對不可能裝完一整份早餐的。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如果他剛才不選擇道歉,早餐他將麵對的或許就隻有一碗白米飯和一個醃梅子了。
……該說他幸好行動的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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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夏油跟著吳妙妙一起出門。
吳妙妙似乎在一瞬間有點莫名其妙的不是很想帶他,但是很快,她還是同意了兩人一起去島上溜溜的邀請。
結果剛一開門,吳妙妙就一馬當先攔住了夏油傑。
她若無其事的掏出一把鏟子在門前的地裡鏟起了一圈陷阱種子。
那密集程度她大概得埋了兩排。
……原來還有這個在等著他啊。
夏油傑的腦門上忍不住落下了一排黑線。
昨天他在島上探查的時候就親眼看見島民穀豐突然掉進了陷阱坑。
所以他當然猜到了這個是什麼。
而且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去埋的啊?晚上嗎?
采集蔬菜、給地澆水。反正在金水壺的加持下,菜地的事情隻要一個人就夠了。
吳妙妙有點嫌夏油傑站在這裡浪費勞動力,就差使他去滿島撿掉落下來的樹枝和雜草。
哦,還有海邊的貝殼與珊瑚。(漂流瓶裡的DIY手冊夏油傑沒有NOOK手機學不會,所以還是會交給吳妙妙的)
“如果你看到地上有剛剛那種標記就挖出來吧。”
吳妙妙頭也不回的認真拔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