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巴抿成一條線,雙手緊緊攥著手機,整個人像是擰乾的衣服皺巴巴扭在一塊。
有研究表明,當一個人處在驚恐狀態的時候,往往會比正常狀態下更容易依賴其他人。
即使有時候理性中知道這個救星根本救不到自己,卻仍會用死馬當活馬醫來安慰自己。
例如,溺水時抓住稻草救命。
文藝一點,夜越黑,離自己最近的那點星光便越是珍貴,哪怕它遠在天邊、遙不可及。
算是一種本能性的自救行為。
那裴珠泫現在算處在驚恐中嗎?有一點,主要身後的砸門聲越來越頻繁、越來越猛烈。
那她有依賴其他人嗎?沒有又有。
行為上,她沒有去拉王承言的衣服,沒有牽他的手、挽他的手臂,更沒有直接抱住他。
但在心理上,她確實有得到安全感。
借著手機手電筒的光走進店內,不一會兒,又一份安全感具象在了她的視線中。
上午來的時候,辦公桌後麵被簾子遮擋,現在簾子拉開她才發現後麵是一扇玻璃門。
門外是一個院子,地上鋪有人造草坪,頂端設計得像是古代的天井,中央一大塊露天。
而在露天區域正下方的邊緣位置,擺放著兩把藤編椅子、一張桌子以及那份新安全感。
一簇隨風搖曳的火苗。
這簇火苗在熱烈程度比不過熊熊燃燒的篝火,可現在已經足夠溫暖、讓人心安。
林均炫說的沒錯,這家店的確很神秘,神秘到仿佛藏著怎麼挖掘都挖掘不儘的寶藏。
「先坐,我去打電話處理一下。」
一步步走進院子,站到“寶藏”前麵,王承言再次在手機上編輯出文字。
看完,裴珠泫點了點頭。
畢竟門外有說不準會不會硬闖進來的狂躁小奶狗,保險起見,王承言沒有離開多遠。
打完招呼之後,他隻是移動到院子的玻璃門前,然後一邊注視著店內,一邊撥出電話。
“彆催,彆催,十分鐘。”
電話接通,對麵隨即傳來李擇明的聲音。
“彆回來。”
王承言簡單地吐出三個字。
“怎麼了?”
“地主家的傻兒子”這次比較靈光,一下子便聽出應該是有發生什麼事情。
“閔女士的上一位在店門口。”
“......”
“聯係閔姐?”
沉默一秒,李擇明有些無奈地問道。
“我聯係她就好,給你打電話主要是說一聲。”
“行,那我直接回家。”
“嗯,掛了。”
嘟——電話掛斷。
緊接著,王承言撥通了閔女士的電話。
作為求救,電話一通,他開門見山地說出三句話。
一句“閔姐,上次測的那位找來了。”、一句“我在店裡。”、一句“兩輛麵包車。”
而閔女士那邊的回答更是簡單,她說“撐十分鐘。”
十分鐘......
說實話,王承言沒問題。
彆說十分鐘,哪怕兩三個小時,哪怕對方強行破門衝進來,他都能夠應付上一兩下。
再不濟,三十六計走為上嘛。
可現在的問題是,被堵在店裡的不僅他一個。
話說,如果看到麵包車的時候不是讓她留下,而是讓她快一點離開,情況是不是更好?
這麼想著,他瞄了眼裴珠泫。
看起來,雖然在院子中依舊能夠聽到砸門的聲音,但她似乎已經從驚恐中脫離。
她坐在椅子上,仰頭望著天空,或許是被火光映照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清澈。
她喜歡看夜景、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