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已經連續看了一周的星星,卻絲毫感覺不到。
甚至,今天的她就在等夜幕降臨,等待星星打卡上班。
原因......
“我相信喜歡看星星的人不會不溫柔。”
是這句話。
不是什麼哲理學說、什麼名人名言、什麼心靈雞湯,就是這麼一句很簡單的話。
簡單到她一聽到心裡瞬間酸酸的,簡單到五秒的記憶不斷縈繞在心,讓她無數次想起。
在今天前,她從沒想過星星和溫柔可以聯係在一起。
而在聽到這句話前,她更沒想過星星、溫柔可以和如今的自己聯係在一起。
是因為說出話的他是心理醫生?自己是他的“病人”,所以他在出於責任治愈自己?
或許,答案在星星裡吧。
慢慢地、靜靜地走出兩步,她停下來,坐到了林蔭路旁被一棵大樹遮蔽著的長椅上。
比起答案,她此刻更想純粹地看看星星。
看看溫柔。
……
長椅上,王承言看著星星,思緒漸漸飄遠。
在他的腦袋裡,一顆顆並不相連的星星彙聚在了一起,連接出四條平行不相交的線。
第一條線是測謊鐘。
這條線上有三個節點,一個節點是七歲,一個節點是五天前的上午,一個節點是今天。
五天前的那個節點上,有一個向下劃出的箭頭,指向第二條線。
第二條線上隻有一個節點,霸淩事件。
然後,霸淩事件這個點位又向下劃出一個箭頭,指向第三條線。
第三條線是以霸淩事件為起點,後邊分彆亮著十二天前、五天前、今天三個節點。
這條線名為裴珠泫。
而在裴珠泫下方,有一條同樣有後三個節點的線。
這兩條線一個向上劃出等號,一個向下劃出等號,等號中央是四個字“行為療法”。
行為療法,心理療愈中的一種方式,常見方式有:脫敏、放鬆、暴露、衝擊、模仿......
王承言想著其中的放鬆,思考了起來。
接下來他有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的時間裡采用“放鬆”去和裴珠泫接觸自然沒問題。
可問題是,兩個月裡能有多少次接觸的機會?
現在,他要“治愈”的可不隻有她,他要“治愈”的同時還有自己......
呼——
忽然,一陣風從側麵吹過。
吹動他的頭發,送來一絲清香。
王承言愣了愣,朝風吹來的方向扭頭,然後徹底愣住。
那個方向,那顆樹下,那張長椅上麵,坐著人正是裴珠泫。
她頭上蓋著一頂粉色鴨舌帽,身上是一件簡單的純色T恤,袖子遮住了半個手掌。
鴨舌帽下,沒有紮起的長發如瀑般自然垂下,隨風微微蕩漾,在風中散開一抹柔軟。
月光照在她白皙純淨的臉上,又映得她仿若從月宮下凡的兔子,幾分清冷、幾分靜謐。
她也住在這兒?
看著沉浸在夜色中的她,王承言意識到了這個可能。
下一秒,一片樹葉被風吹落,在空中跟沒有船夫的小船似的搖搖晃晃,落到她的鼻尖。
裴珠泫歪著腦袋,聳了聳精致的小鼻子,餘光看到了他。
四目相對。
月色下,他/她的眼睛好像比今晚的星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