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的笑意這時才真實了點兒，看著她漸漸失去了理智，變得張牙舞爪，心裡頓時平衡了。
這才對嘛，還想要套他的話，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江陽，小陽……”江暖覺得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稍稍有些混亂，她揮舞著手臂，“我告訴你，你什麼都不用怕，闖了禍隻管跟姐說，有大姐在呢。要不我今天怎麼敢和那個潑婦對罵，嗬嗬……她以為她仗著什麼副廠長，呸，算個屁，你姐我跟廠長的關係鐵著呢，肯定不能讓你吃虧……”
“不行了，還是得整點下酒菜，乾喝太上頭了。”
江陽看著她歪歪斜斜的要起來，連忙停下看笑話的姿態，“你坐著吧，我去整。”
他直接切了一大碗蘿卜條，粗粗的，江暖拿著就吃。
青蘿卜，又脆又甜，還帶了點辣，真解酒。
她吃了一根，覺得神清氣爽，天晴了雨停了，她江小暖又行了。
手臂一揮，繼續輸入。
“還有啊，你小子給我聽著，不許越線，聽著沒？”
她指著江陽，眯著眼，紅著臉兒，“彆跟姐裝傻，你自己心裡清楚的，你這小子一點也不老實，心眼多著呢。還愛記仇，八百年前誰對不起你，都記得一清二楚，等著找機會冷不丁給人家還回來，今天那孫子說的有一句沒錯，就是心眼狹小。針尖都比不過你心眼小。”
江陽看笑話的那點愉悅不見了，臉色陰沉了下來。
“還有其他的嗎？”
“有啊，多著呢，你這人吧，真挺一言難儘的，說句實話不好聽，我要不是你姐，真的，我肯定離你遠遠地，走你身邊過都要繞個圈，千萬彆沾上……”
江陽的臉徹底黑了。
小粉紅急的轉圈，“暖暖，暖啊，我的天呐，你聽見了沒？醒醒，你但凡有顆花生米呢，也不能在玩心眼的對象麵前喝成這樣啊？你看一眼江陽的臉色行不行，我保證你瞬間清醒……”
你是不能跟一個喝醉酒的人講道理的，小粉紅急完看到沒用，也隻能歎了口氣，好好的記下江陽的反應。
準備等到明天江暖清醒了，好好的讓她回味一下死亡時刻。
“嗬，我還真是高看你了，居然聽你說了這麼久的廢話。”江陽嗤笑一聲，準備起身回屋。
卻被江暖拉著胳膊，她搖頭晃腦的，還拚命想要自己保持清醒。
“還有……彆走，我還沒說完呢。給我好好坐下聽姐說話！”
江暖一把將人按在小凳子上，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陽，再怎麼恨一個人，再怎麼恨，哪怕恨的想要殺了他，”她的聲音突然小了起來，口中的呼吸帶著酒氣噴香江陽，仿佛要把心窩子裡最深切的秘密說給他聽。
“也要忍住。死死的忍住。”
啪啪的繼續拍他的背，瘦弱的背被她拍打的砰砰直響。
“那些人，不，能被小陽恨上的都不算是人，那些渣滓，他們不值得……不值得你毀了你的大好人生，美好前程，一切光明的未來就在前方，你相信我小陽。給我忍住，忍結實了，等到你強大的那一天，他們全部都恨不得跪在你麵前舔你的鞋求你原諒，讓他們終日活在惶惶之中，這才是對他們最好的懲罰，不是嗎？”
江陽臉上的不屑逐漸凝固，他眼眸垂下，看著醉醺醺的對他掏心窩子的江暖。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姐已經死了，現在坐在我麵前喝醉的這個人，隻是套著我姐的軀殼，是另外的人。”
他拿掉江暖的手，起身。
“雖然你很可笑，但畢竟……算了，我不欠人情，這就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