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漢捂著頭蜷著身子哀嚎,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下來。
江愛倒抽一口冷氣,看看地上的垃圾男人,又看看明媚颯爽的少女,一時怔住了。
“啪”,江暖手一鬆,丟掉破口的瓶頸,臉色慌亂脆弱。
“我隻是……隻是想保護你,我沒想要殺他的。我不想的。”
她顫抖著手指撥通報警電話,顛三倒四的說明了情況,又撥通了程峻峰的電話。
不是說有麻煩隨時可以找他麼,很好,現在她有麻煩了。
樓梯拐角處,少年定定的看了半晌,突然無聲的笑了,隨後他便回到一樓破敗的院子裡,開始慢悠悠的澆花。
廉價的黑色塑膠花盆裡,是野外路邊隨時可見的花草,雖然不起眼,但被養的精心,開的星星點點,紫色白色粉色一片,潑潑灑灑倒也好看。
還有一些很普通的蘭花,打著紅色花苞的山茶花。
小院子很破,少年的T恤也很破,房間的窗戶門都斑斑駁駁,仿佛沉寂了許久,時間走到這裡都靜止了。
江暖瞥了眼樓下,這就是邵明?
警察和程謹同時到達。
入目便是邋遢的醉漢罵罵咧咧哭嚎怪叫,一個乾淨漂亮的小姑娘被憔悴的女人摟在懷裡,臉上滿是驚惶不安。
江愛一顆心怦怦直跳,懷裡這個香香軟軟的姑娘,才是她親生的女兒。
怪不得第一眼看到她就有一種莫名的親近,她知道孩子這兩天要回來,因為程瑜已經搬到了程家,她從來沒有怪過誰,隻有愧疚。
程瑜從小就懂事,跟著她吃了很多苦,好在自己爭氣,原來那個優秀的孩子是彆人家的。
那麼她自己的孩子呢,在那樣有錢的人家如珠似寶的長那麼大,突然要回到這裡,麵對這一切。
江愛第一次生出了自我厭棄的感覺,她沒能力,還有個甩也甩不掉的爛賭鬼前夫。
這孩子明明這麼嬌嫩,初見麵就能為了她和那個爛人動手……兩個孩子,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啊。
她何德何能呢。
“警察同誌,我女兒是為了保護我,這是我前夫,我們離婚很久了,他喝醉了酒就拎著酒瓶子來找我要錢,要不到就打——”
江愛哭的可憐,像足了長期被人渣欺壓的可憐婦女。
“江暖。”程謹叫了一聲,把人拉到自己身後,他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臉色難看的厲害。
他剛開始是要叫程瑜的,以後這些習慣都少不得要一一改過來。
知道她要麵臨的環境會不太好,但也沒想到這麼差,居然還有人渣家暴男隨時找上門。
“你雖然回了江家,但同樣也是我們程家的孩子,這事兒爸媽不會不管的。”
他說這話,是給江暖底氣,也是說給其他人聽得。
“你們放心,我們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壞人,至於是否真的屬於正當防衛,需要進一步的認定,請問有目擊證人嗎?”
警察問完,便看到程謹身後伸出了一個白皙的小手,纖細的手指正指向樓下。
順著看過去,有個黑瘦的少年正在晾衣服。
ok,目擊證人有了。
警察先把李彬給帶走,又簡單的了解了一下情況,客氣的請江暖和程謹去做筆錄。